那一瞬間,燕斐的心漏跳一拍,渾身僵硬,通體發麻。她腦子一片空白,不等反應。
柳太太立即道:“有人!”
“是誰!”男人說著就朝燕斐這邊走來,她心中慌亂不已,私下張望,企圖尋找藏身之地。
可假山後邊緊挨著就是荷花池,她總不能紮猛子往這裏邊跳啊。
這不是擺明了有人偷聽他們對話嗎?就算是挖地三尺也會把她從荷花池裏救出來。
豆大的冷汗低落在脖頸裏,燕斐嘴唇微微顫抖。她已經做好被發現的準備,大不了被柳太太秘密處死。
突然,男人的腳步停下,一隻雪白的兔子從假山的縫隙裏鑽了出來。它跑到男人的腳邊,用鼻子嗅了嗅,轉身一蹦一跳跑遠了。
男人一臉陰鷙,快步上前。
一隻大手捏住兔子的長耳朵,將它拎起來後。兔子的四條腿胡亂彈動,猩紅的圓眼睛骨碌碌亂轉。
它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男人看了看周圍,又仔細檢查假山裏邊有沒有藏人。
四周寂靜一片,燕斐嚇的連呼吸都停止了。
拎著兔子的男人,覺得周圍並不像有人躲藏的樣子。
於是,拎著兔子走到柳太太麵前,說:“是隻兔子。”
柳太太陰沉著臉,“好,你回去吧,我們出來久了,會引起人們的懷疑。”
細碎的腳步聲踩在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風輕輕吹
過,黑夜裏荷花和荷葉此起彼伏,猶如滾滾浪花,澎湃襲來。
確定二人走遠以後,燕斐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後背被冷汗浸透,臉色蒼白。
就在剛剛,她命懸一線。
如果沒有那隻兔子,恐怕她就要被柳太太發現了,結果可想而知,在柳家殺一個“棄子”,還不容易嗎?
燕斐捂著心口,哆嗦著站了起來。身子抖的厲害,後背靠在尖利的假山石上。
她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滴,心想:這裏可不是久留之地,還是她那破爛院子比較安全。
不知何時,圓月爬出迷霧。皎潔的月光灑在整片荷花池裏,暗灰色的景象更令燕斐心驚膽戰。
她疾步離開,剛走出幾步,猛然間抬頭,借著皎潔的月光,看到高大的樹上,竟然坐著一個人影。
嚇的燕斐差點驚叫起來,她捂著自己的嘴,大口地喘著粗氣。
這是人是鬼?
燕斐突然清醒過來,她棺材都睡了,難道還怕鬼嗎?
男人身穿月白色長衫,頭束金冠,身型魁梧。手中一把折扇,輕輕搖晃著。
她驀然,如果他一直都留在這裏的話,那麼剛才柳太太和男人的對話他也聽了一清二楚。
他到底是誰?
大半夜不睡覺,躲在樹上很難讓人想到他是在耍帥,極有可能是嚇人!
燕斐的腦子轉的飛快,心中設想著,柳家似乎還沒這樣的男人,那他來柳家偷聽是為什麼?
越想越心驚,她驚恐地望著男人。
此時,依靠在樹
上的男人也回過頭來。
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