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耀眼的陽光照射在燕斐光潔的小臉上。
燕斐抬起沉重的眼皮,隻覺得視線裏的物件東搖西晃。
這一夜,她差點以為自己要凍死了。
喉嚨幹的生疼,艱難地咽了口水。燕斐拖著沉重的身體,挪到陽光全部照射的地方,找了一個舒服的睡覺姿勢,用包袱蒙在眼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柳太太由婢女服侍著梳洗過後,她姿態優雅地坐在正廳八仙桌旁。圓臉細眉,雖然嘴角噙著笑意,但仍一派威嚴。下首的婢女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少夫人呢?”
她已經坐在正廳等了約莫有半個時辰,仍不見燕斐前來敬茶。
新婦要侍奉在婆母麵前,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縱然柳玉簫不喜她,可婚禮也辦了,燕斐到底是柳家長媳。
想到這裏,柳太太便為燕斐的不守規矩而產生怒意。
婢女明月上前寬慰道:“太太不必生氣,奴婢這就派人去把少夫人請來。”
“前天不是送去兩位婢女去教她規矩嗎?”柳太太耐著性子問。
明月尷尬一笑,道:“其中婢女說自己是被少夫人趕回來的,隻留了一個剛進府的伺候。”
柳太太麵色一凜,道:“太不像話了,原想著嫁進來,大少爺醒了,都是她的功勞。可少爺不喜歡她,她來要錢我也給了”。沒想到這麼無法無天,燕家出來的小姐,和孫家也沒什麼兩樣!”
“太太說的是,少夫人是沒規矩些
。索性她也已經嫁過來了,將來太太您有的是時間調教,可不能在氣著自己了。”明月上前用恰到好處的力度為她捏肩,又說了一番勸慰的話。
柳太太點點頭,她心中動了想把明月賜給柳玉瀟做通房的念頭,雖然明月不是一等婢女。但她聰明機靈,又會寬慰人,如果能留在柳玉瀟身邊,說不定能發現些端倪。
她回過神,望著明月清秀的麵龐說:“你才是我身邊真正體貼我的。”
明月一聽這話,受寵若驚。
“太太您說這話是折煞奴婢了,您對奴婢的恩情,奴婢一直都記著,奴婢願意一輩子孝敬您。”
正說著,前去請燕斐的婢女進來了。
她躬身行禮,恭敬地說:“回稟太太,少夫人……少夫人她還沒有起身。”
此時已日上三竿,若不是柳太太等著燕斐敬茶,按照她往日的習慣,早就用罷早膳了。
正廳內靜悄悄一片,前來回話的小婢女心中十分忐忑。
“為何現在還沒起身?”柳太太壓著怒意問。
婢女搖搖頭,她是太太院子裏的,跑去看了少夫人,試探著叫了幾聲,卻不見回應,就立即回來稟報。
柳太太指著明月道:“你去,再去請!”
明月立即起身,快步來到偏院,一進屋就聞到一股黴味兒,她嫌棄地捂著鼻子。
婢女去向廚房要了些熱水為燕斐擦臉,看見明月連忙行禮。
“明月姐姐安好。”
明月一眼便看到躺在床上的燕斐,
不由地皺眉問:“怎麼回事兒?都日上三竿了,太太等少夫人敬茶苦坐了快一個時辰。你身為少夫人的婢女,不能服侍她起身。那太太還留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