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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站在船上像奸商一樣笑著的卡戎,茗對沙耶說道:“這就是神話中號稱在冥河上便無敵的冥河擺渡人?果然名不虛傳啊,不,比傳說更為市儈。”
由於冥河的水質比重比陽世間的水輕很多,所以除非乘坐卡戎的船,幾乎沒有什麼存在可以渡河。卡戎是希臘神話中五大創世神之二,厄瑞波斯和尼克斯之子,極為貪財,地位崇高,實力強大,就是哈迪斯過來也得規規矩矩交了船費才能渡過冥河,當然,哈迪斯是財神也不缺那點錢就是了。而這次,作為茗與沙耶過河的條件,居然不是錢財,而是人的情感,雖然卡戎說不要全部,隻要一種,可是這種東西誰知道缺少了會變成什麼樣子,於是茗很果斷的拒絕了。
“對了,沙耶醬,你不可以直接用魔法飛過去嗎?或者像剛剛來的時候一樣用傳送門過去?”似乎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注意,茗邊說還邊點頭。但是沙耶的回答卻令她再次失望了。
“冥河的性質是世界意誌決定的,除非達到像創世神與君王們的那般實力,不然是不可能實現。”似乎沙耶也沒想到卡戎這次的條件如此古怪,沙耶的心情也有點沉重,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姐姐大人變得像聖人般冷酷無情。冥河的規矩,即使像座天使一樣的沙耶也無法繞過。
看見神情低落的沙耶,少女猶豫了片刻,對卡戎說道:“你要什麼情感?對我有什麼影響?”
看著少女的表情,卡戎依舊是麵無表情:“我隻要你的同情心,對其他的性情沒有影響,如何?”
卡戎站在船上,戲謔地看著少女咬緊牙關,點下頭。“那麼,交易成立。請上船吧。”一張三無的臉瞬間像綻開的鮮花,典型的奸商啊。隻見他用手一揮,從茗身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光球,雖然沒有五官,但少女可以感覺得到它似乎還在尖叫著,不願離開,但見卡戎變魔術般變出一個玻璃瓶,把那個光球裝了進去。做完後,也不管少女們是否上船,便獨自走到了船尾,把插在河中竹竿拿出準備起航。
卡戎的船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少女們上到船上船也沒有一點反應,似乎根本就沒上來人。但看看與一艘小木船差不多大小的渡船,再看看如同大海般開闊的冥河,該不會沉吧...少女心中暗想。
站在渡船的船頭,茗望著黝黑的冥河,心裏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幾個小時前,她還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中學生,像所有學生一樣上學,放學,回家,做作業...但幾個小時候,她變成了魔王的傳承者,來到的傳說中的地獄,然後被一大群據說是地獄中堅力量的大惡魔追趕,又為了坐船失去了同情心。這經曆簡直可以寫成一本傳奇小說了。
但是,失去了同情心的自己,和之前的自己有什麼不同呢?似乎沒有什麼不一樣呢,但總有一種違和感,就如同沙耶所說,一切都好像是一場陰謀,一場連沙耶都不知道的瞞著自己的陰謀。可惡,我現在還隻是一個普通人,根本就沒有反抗的力量。少女第一次如此渴望得到力量,主宰自己的命運。
看著站在船頭的少女,沙耶心裏也不由得為她擔心,短短的時間內發生了這麼多超乎常規的事情,除去了剛剛開始的新鮮勁,剩下的也隻有恐懼與迷茫了吧。雖然之前因為施加了一個忘卻魔法的緣故短暫的遺忘了自己的父母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但本來就隻是臨時的措施,能持續的時間也是相當有限的,外加被大惡魔追趕時的恐懼的恐懼刺激,那段記憶也慢慢的恢複過來,於是所有的負麵情緒在這個相對平靜的地方一下子爆發出來。
少女蹲下身子,雙手抱著頭,流下了恐懼的淚水。無論以後的少女會是怎樣的強者,現在的她,還隻是一個剛剛接觸到世界真實的普通人。
沙耶的嘴動了動,似乎想說點什麼,但還是什麼也沒說,隻是走過去,抱住默默流淚的少女。感覺到了依靠,少女抱緊了沙耶,原本的流淚變成了嚎啕大哭:“為什麼會是我,我想回家,我隻想平平淡淡的生活,為什麼不可以……”沒有說任何安慰的話,沙耶隻是緊緊地抱住少女,給予她支持,讓她在哭泣時宣泄掉自己的不安與恐懼。
似乎是哭累了,少女在沙耶的懷中沉沉的睡去。也真的累壞她了,沙耶抱著少女,望了望死寂的冥河,對卡戎說道:“卡戎大人,請慢點開,讓姐姐大人多休息一下行嗎?”得到肯定答複後,便回到了船艙。偌大的河麵上,隻剩下卡戎一人撐著船,也隻聽到竹竿打擊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