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夜的士兵好久沒有捉到犯夜禁的人了,今天一下子捉到三個,而且是三棵樹,他們很興奮,格外有成就感。
隊長向值夜的長官彙報了工作,長官一聽捉到三棵樹,差點兒笑岔氣。
“速將三棵樹帶來,本官要親自審問。”
一會兒工夫,“三棵樹”帶到。長官看了看三人,隻見居中一棵小樹,生得幹幹淨淨,雖說醜醜的,可眼睛大大,透著七分的聰明,鼻頭紅紅(那是被隊長擰的),顯出十分的可愛。再加頭上桂冠猶在,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好象清晨帶露的小鬆樹,讓人好生憐惜。
“這孩子,怪可憐見了,你們沒嚇到他吧?最近接到群眾舉報,說你們野蠻執法,專撿婦女兒童等軟柿子捏。”長官問隊長他們。
“回大人,小的們哪有。現在不是文明執法嗎?小的們執法的時候可文明了,見到小兒童愛護還來不及,趕緊塞柿餅給他們吃,哪會把他們當軟柿子捏。你說是不是,柿餅甜不甜?”說著隊長朝蟲蟲使了個眼色,蟲蟲隻得點點頭,說“甜。”
“瞧你們這身裝扮,一看就不是本地人。”長官說。
“回大人的話,小民是外地人。”蟲蟲看長官心寬體胖,長得布袋和尚一樣,又笑咪咪的,知道他不是個壞心眼的人,所以故意扁著小嘴,怯怯的,欲哭不哭,可憐兮兮的回答。
“小民是外地人。”老叔跟著說。
“哦,你們是鄉下人。”長官說。自古一樣,首都的居民都看不起外地人,長安人把外地人都稱作鄉下人。
蟲蟲機敏,趕緊隨著他的話說:“是,我們是鄉下人,初次進城,什麼都不懂。哪成想遇上這老騙子,說自己是神仙,要教我們隱身術,弄個破樹葉子給我們帶上,讓我們念咒語,說是一念就會隱形,沒想到形沒隱成,被官爺們帶了來。小的知道觸犯了國法,可小的不是故意的,請青天大老爺明察!”
“我們是鄉下人,什麼都不懂……請青天大老爺明察。”老叔在一旁鸚鵡學舌般的哼唧。
“哦,你把那咒語念來我聽?”
“我是一棵樹,我是一棵樹,我是一棵樹。”蟲蟲念起來。
“我是一棵樹,我是一棵樹,我是一棵樹。”老叔也跟著念。
長官一聽率先大笑,眾人隨即響應,笑聲一片。
“後來呢?”長官問。
“後來,”蟲蟲一指隊長,“他就來了。”隊長怕她說出擰鼻子敲毛栗子的事,在長官身後悄悄的拱手求饒。
“他就把我帶到這兒了。”
“唉,你看你,怎麼就信了這老頭子的鬼話,這不是傻嗎?”長官聽罷說到。原來這老道士是慣犯,上個月
“是,我是傻子。”蟲蟲老老實實承認,直覺告訴她,這時候承認自己是傻子未必是壞事。
“是,我也是傻子。”老叔在一旁跟著說。
這時,長官看著老道士突然一瞪眼,“大膽老匹夫,如何招搖撞騙,從實招來。”
那老道士聞聲平地跳起,兩眼發直,嘴裏嚷著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九天玄女,太上老君……滿屋子亂竄,兩個士兵上去好半天才將他按住。
“大人,這人是瘋子。”士兵們說。
“是個瘋子。”長官說。
他們將瘋子押到別處,單獨關起來。蟲蟲和老叔也被帶到旁邊的一間小屋裏。
就這樣,蟲蟲來長安城的第一夜在“看守所”度過。
蟲蟲坐在“看守所”的長木凳上,心裏那個鬱悶,心想,怎麼自己好好的竟傻了?想當年,她可是公認的天才小兒童。後來雖說學習成績不太好,可那是自己貪玩給鬧的,和智商沒有關係。怎麼就給人騙了?你說老叔被騙也就算了,他本來就笨嗎?剛才審問的時候,他嚇得連話得說不周全,我說一句,他跟一句。好在那個官老爺倒是個和氣人,不和他計較。會不會判我們做牢,我看電視裏古時候做牢家裏人都得送牢飯,我和老叔坐牢,誰會給我們送飯?沒飯吃,那不就得餓死。想到吃飯,蟲蟲聽到膽子“咕嚕”一聲。晚飯還沒有吃,明天的早飯在哪兒?
終於,天亮天。
隊長請示,三棵樹怎麼處理。長官說:“瘋子送瘋人院關押。兩個傻子,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