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將獸人的榮耀帶給龍族是一個遺憾,將我的榮光照耀在龍族身上的勇士,從此成為我的親衛,尼奧巴圖奧。”——獸神尼奧祭壇上的神諭
黎瀟很少會為了一件“科學”上的事情這麼勞心勞神的,他一共利用了七天搜羅自己腦中所有有關凸鏡、凹鏡、透鏡等等的相關知道,像輕撫情人一樣的終於將一塊純淨到沒有絲毫雜質的水晶打磨製成了一塊直徑隻有 0.2厘米的小透鏡,並做了一個架,把這塊小透鏡鑲在架上,又在透鏡下邊裝了一塊銅板,上麵鑽了一個小孔,使光線從這裏射進而反射出所觀察的東西。
七天的不眠不休做出的這個顯微鏡可謂是簡陋之極,不過這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劃時代的一個物件了,黎瀟在用了一滴水作為實驗品用自製的顯微鏡觀察之後,他一臉微笑的將歐賽亞拉到了自製的顯微鏡麵前去看那滴水。
那一刻,歐賽亞震驚了,雖然他老早就聽自己的母親說過有關於微生物的種種,即便昨天他還在黎瀟不斷打磨水晶片的時候再次了解到這個原生生物是怎麼樣的生存,繁衍等等,他毫無意外的被震驚了。
這幾乎是每一個進入微觀世界人內心都有的活動動態,試想一下,即便是在黎瀟的世界中的我們,在第一次看到這些小東西的時候是覺得多麼的新奇和震驚,這時也就不難理解歐賽亞一雙老眼中為何留下了滾燙的淚水了。
這一部簡陋的顯微鏡不僅僅意味著完成了母親的遺願,更加標誌著從此卡蘭嘉大陸將完全接觸到一個新的領域,而在這個領域中你甚至能夠駕馭生死。
完成這部顯微鏡純粹是為了歐賽亞母親去世時的一個願望,但是在顯微鏡完成之後黎瀟也多多少少的理解到了為什麼科學家都與歐典瘋狂的原因,當你看見一件能夠劃時代的東西自你手中出來的時候,你的內心肯定是激動和澎湃的,那不是一種驕傲,是一種類似攀登高峰終於到了峰頂的那種感覺,一種滿足和充實伴隨著淡淡的自我欣賞和自我陶醉的滋味,十分的美妙。
黎瀟正在體會這種感覺,沒想到歐賽亞所長,顫抖著老邁的身體,雙眼終於管不住自己的淚珠,充滿了歲月痕跡的臉上形成了兩道晶瑩,這淚水不知是對自己母親的緬懷還是為了這個具有劃時代意義的發明而流落。
“噗通”一聲,歐賽亞所長跪倒在了黎瀟的麵前,顫顫巍巍著嘴唇對著向被驚著的貓一樣的黎瀟說道:“黎瀟先生,我代表我過世的母親和卡蘭嘉大陸上數十億的生命向您表示感謝。”
“哎呀,老爺子,你這是幹什麼,你這不是折我的壽嗎?快起來,快起來,我可受不起您的一跪。”黎瀟連忙三兩步上前一把扶起了歐賽亞所長,他可當不起這樣的老人一跪。
歐賽亞用枯樹皮一樣的手擦拭著自己的淚水,激動的說道:“當得起,當得起,你知道你製作出這個叫顯微鏡的東西具有什麼樣的意義嗎?先不論我母親所說,這個東西能夠挽救大量人生命的作用,就是對於任何物質的研究,這件東西都會起到重大的作用。”
黎瀟扶著歐賽亞坐下之後,微笑著說:“老爺子,我當然明白這個東西的作用,不過我的能力有限,隻能做出這麼簡陋的顯微鏡,據我所知,還有一種比我製作的顯微鏡要精密數倍的顯微鏡,那才是您所需要的東西,不過很可惜,我不能製作出來,我隻能給您畫下簡單的圖紙,就看您這位真正的科研者能不能研究出來了。
這幾天我在打磨透鏡的時候您一直在我的身邊,憑您的智慧,您應該看出了一點名堂,今後你要多多琢磨,爭取能夠做出更加好的顯微鏡來。”
“嗯,我明白,雖然我不是很明白你說的目鏡和物鏡之間的關係,不過我已經隱約知道了這兩者之間的作用,我會繼續研究的。哦,對了,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如果你們要去龍山的話,我建議你們帶上琪爾琳娜,而她也跟我申請了要跟你出去試煉的請求,我已經批準了,就看你願意不願意帶了,琪爾琳娜是一個出色的花草藥劑師,曾經多次去龍山的附近采藥,所以對那邊的地形比較熟悉,你如果答應的話可以讓她帶你去。”歐賽亞已經漸漸平息了剛才顯微鏡帶給他的震撼,因為他知道今後要走的路還很長,時間也比較充足,當下還是要將黎瀟的事兒抓抓緊。
聽了歐賽亞所長的話之後,黎瀟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琪爾琳娜為什麼要申請跟著自己,隻見他的臉上浮現著苦笑,從兜裏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遞給了歐賽亞所長,說道:“這我能拒絕嗎?不過她跟著我吃苦受累不說,也學不到什麼東西了,我這點東西都被您給榨幹了。”
“嗬嗬,年輕人,過度的謙虛可就是驕傲了。你很博學而且你具備了物理、化學、數學等等的高深知識,如果來做煉金術士一定會大放異彩,不過我看得出來你意向並不在此,我也就不勉強你了。不過,這煙你要給我留一些,我發現這可是做試驗熬夜時的好東西啊。”歐賽亞微笑著接過了黎瀟的煙,動作熟練的點上。
“這是小意思,我這少說還有七八箱呢!”說這話就從榮譽勳章裏拿出了一箱後備的“中華”撂到了實驗台上,笑著說:“所長,這個煙還是要少抽的,裏麵……”
“有尼古丁和一氧化碳等對人體不好的物質是吧?我知道了,你就別老提醒我了。你看你都抽了多少年了,我才抽多久,不會影響到我什麼的!”歐賽亞擺了擺手,長長的突出一口煙霧。
“咱倆能一樣嗎?”黎瀟心裏嘀咕了一聲,說道:“那行院長,咱們也不必來什麼虛偽的告別了,你就留步,我去找上我那幾個家夥然後我們就出發,他們這兩天可是不耐煩了,你好好再研究研究這個顯微鏡吧!”
就算黎瀟不說,歐賽亞也不會放鬆顯微鏡的研究的,從抽屜裏麵拿出了一個精致的小木頭箱子,笑了笑說:“你是一個不俗的人,我也就不跟你客氣了,不過這東西你一定要收下,這也算是我這老頭子唯一拿得出手的東西了,一直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有空了你研究研究,什麼時候一定再來我這裏坐坐,現在你去忙你的吧!”
黎瀟也是一個灑脫之人,知道這個禮物自己要接受,也不客氣,拿過了小木盒子看也沒看的就放進了自己的榮譽勳章裏,向這位他一見之下就生出好感的長者欠了欠身,轉身走了出去。
這麼匆忙,這麼決斷是因為他怕他忍不住流下自己的淚水,因為,歐賽亞和他心目中真正的父親林老大一摸一樣,這也是他為什麼不惜餘力幫助歐賽亞的原因。
看著輕聲關上的房門,歐賽亞失落的歎了一口氣,黯然道:“這個小家夥和我故去的兒子好像,真難以置信啊!”
不過,沒有感慨幾下,就立刻投入到了顯微鏡下的微觀世界之中去了。
來到了他們休息的地方,一幫家夥除了凱撒蒂斯和布魯魯,那個老頭和牲口、歐塞蘭不知道去那裏了,不過這裏還有一個令他有些頭疼的女人,琪爾琳娜。
這個女人對於科學的執著讓人難以想象,黎瀟也知道自己肯定是勸不住人家了,幹脆大大方方的就上前對琪爾琳娜說了一下磁性的艱辛雲雲,希望以退為進,讓琪爾琳娜知難而退。
沒有料到的是,這個女人非但沒有退縮,反倒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這讓黎瀟徹底沒了脾氣。
等了不大一會兒,亥伯等幾人回來了,原來是閑著無聊去實驗區看人家做實驗去了,幾人一碰頭,黎瀟說明了琪爾琳娜加入的消息之後,別人還好,亥伯的臉上卻流露出一種黎瀟才明白的曖昧和猥瑣的笑容,這讓黎瀟的“城牆臉”也不禁為之一紅。
幾人收拾停當,很快就告別了諾爾然,歐賽亞所長根本就沒有出現,黎瀟知道他現在一定是沒有時間了,不過他也吩咐了人給黎瀟等人準備了機頭可以再森林中騎乘的德爾拉獸,這種魔獸性情溫順,行走的速度很快,黎瀟自然不客氣的也接受了過來迅速的離開了煉金術師協會卡蘭尼斯森林研究所。
一路上琪爾琳娜並沒有像黎瀟想象的那樣問東問西,反倒是安靜的一直在帶路,這讓黎瀟不禁感覺有一些奇怪,於是便上前小聲的問道:“琪爾琳娜,你怎麼一路上都不說話?不舒服嗎?”
“……”琪爾琳娜看著黎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黎瀟頭上的霧氣更重,撓了撓頭,繼續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兒就說啊。”
琪爾琳娜騎在德爾拉獸的身上,低著頭問道:“黎瀟先生,你是不是……是不是……”
“是什麼啊?你急死我了,有話就說!”黎瀟被琪爾琳娜的這種樣子給弄的有些毛。
“你是不是……愛……愛上我了?”琪爾琳娜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
驚愕的呆在德爾拉獸上的黎瀟愣了半天神,愣是沒有翻過勁兒來,好半天才艱難的問道:“你,你怎麼會這麼想?”
琪爾琳娜瞄了一樣正在佯裝四處瀏覽風景的亥伯,沒有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