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是一座山,世上最難攀越的山其實是自己,往上走,即便是一小步,也有新高度,做最好的自己。
對於一個高等的智慧生物來說,人類的內心深處總有一些平時看不到的負麵欲望,這些負麵的欲望會隨著人類對社會、倫理、道德、法律等等客觀和環境因素的認知,逐漸的被主意識壓抑起來,在正常的情況下,這些欲望基本上不會形成大的危害。
在日常的生活中,這些負麵的欲望隻是會從最表象的層麵來表現出來,比如說,在人類本性中是含帶有暴力欲望的,可是大多數時候,隻會在憤怒、憎恨、生命受到威脅等等特定的情況下才得以抒發,而平時任何人都不會平白無故就上街打人或者入室殺人,當然有極個別的變態是特例。
而在極個別的特例中還有一類人,就是追求天人合一境界的人,這些人往往會對宗教、藝術、技能等方麵專精後陷入到一個類似於冥思的狀態中,在這種狀態下,這些人大多數是不會有所得的,不過在這些極少數的特例中還有特例,比如現在的黎瀟。
用心理學或者某些宗教學的科學解釋來說的話,黎瀟現在的狀態就屬於深度冥想,在這種冥想中,黎瀟內心的正麵欲望和負麵欲望會不斷的交鋒,從而得到一種在原有心境上的提升。
這種心境上的提升和黎瀟本身的法術、靈力沒有太大的關係,純粹的就是一個人的本我和外我的融合過程,在中國修真界黎瀟現在的情況叫做心性修為,也叫做境界提升的過程。
仍舊是那片漆黑的地方,仍舊是那黑白相間的牢籠,黎瀟仍舊帶著淡淡的微笑站在那兒,在這一刻,黎瀟抓住了一種感覺,一種將自己人性深處欲望擴大化的感覺,他在一個聲音的影響下,彷佛看到了無數個自己,暴戾的自己、脆弱的自己、深沉的自己、幽默的自己,很多很多自己的影像不斷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每個自己都具備獨有的魅力,這時的黎瀟要做出一個選擇,找尋一個真正的自己。
掛著微笑,黎瀟顫抖的身體不在緊繃,緊攥的拳頭放鬆下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睜開了眼睛,無數個聲音頓時在他的腦海之中炸開。
“我是黎瀟……我是黎瀟……我是黎瀟……”許多的身影都站在黎瀟麵前,有年少脆弱的自己,有青年暴戾的自己,有麵對背叛脆弱的自己,有麵對毗濕奴勇敢的自己……
太多的黎瀟擠在這個牢籠之中,爭先恐後的都在呼喚著黎瀟,無論是帶著憤怒和淚水的自己還是帶著快樂和悲傷的影像都在用自己本身特有的情感一麵再呼喚著。
黎瀟掃視了這上百個自己的影像,微笑漸漸消失了,他又不知道為何感到一陣頭疼,按照他的理解,現在出現在自己麵前的自己都是自己,如果想要找到真正的自己,就應該把所有這些個自己全部疊加起來才對,怎麼可能隻選擇其中一個。
他環顧著每一個自己,他都感覺這不應該是自己,好像麵前這帶有百種情緒的百個自己不是自己一般,他覺得這些自己都十分的陌生,到底哪個才算是真正的自己呢?
就在眉頭緊蹙之際,若來了一陣若有若無的哭聲,聽到這個哭聲,黎瀟隻覺得似乎抓住了一些什麼,可又不知道到底有什麼東西在思緒中一閃而過。
從一堆自己之中,黎瀟努力的想要循著哭聲去看看到底是那個自己的哭聲竟能夠讓自己有所感應。可是周圍的黎瀟都死死的拉住了他,或淚流滿麵的哀求、或帶著殺意威脅的向他重複著一句話,“我就是你,真正的你!”
黎瀟費勁兒的將他們一一掙脫,終於離哭聲越來越近,哭的聲音也漸漸清晰起來,黎瀟看到了一個正在繈褓之中的嬰兒,正閉目躺在那方寸之地放聲大哭,哭聲中沒有焦躁,沒有悲傷,沒有恐懼,隻是單純的哭,流淚。
看到麵前這個嬰兒,黎瀟內心之中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情緒在腦海中滋生,這種道不明的情緒在驅使著黎瀟伸出自己的雙手,輕柔的抱住了這個嬰兒。
哭聲、笑聲、罵聲、殺聲在這一刻戛然而止,所有的黎瀟在一刹那都變成了一道流光向黎瀟手中的嬰兒彙聚而來,當最後一道流光沒入到嬰兒的身體裏時,這個嬰兒睜開了自己的雙眼,停止了啼哭,咯咯的又笑了起來。
這是怎樣的一雙眼睛,清澈、純潔,不帶有一絲的雜質,伴隨著這隻傳遞愉悅感的笑聲,黎瀟再次的露出了笑容。
笑就是笑,傻笑,大笑,微笑,假笑都是笑的一種,而有一種笑容不一樣,那種淡然自若或者由心而生的笑容,都會讓人被感染,那是種從內而外,自然流露出的魅力,這種笑才能超越了笑的本身,成為真正的笑。
“我明白了。”黎瀟帶著一種複雜的微笑,看著自己懷抱中的嬰兒低聲道。
“啪——”隨著一聲淡淡的響聲,黎瀟手中的嬰兒在他的懷裏輕輕的爆開,變成了無數個光點,慢慢的沒入了黎瀟的身體之中。
遠遠的一個光點出現,在刹那間向黎瀟蔓延而來,黎瀟被這種強光刺的有些不適應,再次定睛看時,自己身處一片大地之上,這兒有藍天、白雲、草地、花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黑白相間的牢籠仍在。
撓了撓頭,黎瀟看了看天空,自語道:“唉,麻煩啊,還是出不去。”
“亥伯!!亥伯!!!你快點來看,這小子有反應了。”一大早,番茄具有女性化色彩的嗓音劃破驛館內的靜寂。
一道身影立刻出現在了黎瀟的房間內,衝到床邊,一臉緊張的看著躺在床上的黎瀟,左看右看,一臉疑惑的問道:“我說紅百萬,我怎麼看都沒有發現黎瀟有什麼變化啊?”
“白癡,你好好看看,這小子明顯是在笑!”一邊的番茄每天早晨、中午、晚上都會來看看黎瀟的情況,自然對黎瀟的表情知道的清清楚楚。
歪著腦袋再次看了看,亥伯也發現了黎瀟在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臉色古怪的問道:“我說,我怎麼覺得黎瀟這小子這個笑容這麼古怪呢?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一邊的番茄聽了這話,沒吭聲,沉思了一會兒,也不理會亥伯,開始為黎瀟進行例行檢查。
早在番茄為黎瀟第一次全身檢查的時候就發現黎瀟和常人不同,黎瀟的心髒根本不是血肉而成,而是一種非常特殊的晶體,這讓番茄這個大神級的醫生百思不得其解,好在黎瀟的呼吸、脈搏什麼都在,不然,番茄一定會將黎瀟給解剖了。
對於番茄這種不言不語的行為,亥伯也早就已經習慣了,番茄早在萬年前的時候在西方神界就出了名的怪脾氣,大家都知道他的為人,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加上這個家夥的治療水平確實很高,一般也沒有那個神祗願意得罪他。
離大軍出發已經一個月了,雖然黎瀟一直陷入昏迷不醒,可是大軍的進行卻出乎預料的順利,原本想著的大戰一場都沒有發生,那些所有被妖族占據的城市全部都空無一人,就連每座城邊一些農戶也都不見蹤影,所以幾乎大軍所到之處直接開進城裏就行了,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所有官兵們在慶幸的同時,克魯格雷陛下卻日漸的心神不寧,因為這件事兒實在是太詭異了,如果說敵人放棄了城市不願戰鬥,這到沒什麼,可以理解為收縮兵力,但大軍行進了四千多公裏,沿途所有的鄉鎮包括七個城市中竟然連一個獸人都沒有發現,這就讓人覺得有點毛骨悚然了。
針對這樣的異常情況,克魯格雷陛下一方麵派出打量的斥候部隊以大軍範圍百裏範圍內全天不間斷的偵查,一方麵又派出傳信兵,向後方的城市頻頻報喜,以此穩定民心。
“陛下,第一斥候部隊的指揮官回來了,想要見您。”一個近衛在克魯格雷的營帳外報道。
克魯格雷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眉頭,沉聲道:“讓他進來!”
“柯什梅爾見過陛下,願陛下勇武長存,您的……”
“好了,起來吧,場麵話就不要說了,說說你帶來的消息吧!”克魯格雷打斷了柯什梅爾的見禮。
年輕的尉官柯什梅爾起身,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始說道:“回稟陛下,我部斥候士兵一百一十二人,呈扇形向前百裏內進行偵查,發現前方的克魯不達鎮一個人都沒有,但是和以前一樣,整個小鎮沒有任何戰爭和打鬥的跡象,所有圈養的家畜都完好,根據分析,應該有三天沒有喂食,有一部分小型的家畜已經餓死,我部擴大了搜索範圍,仍沒有發現任何敵軍的蹤跡。”
聽了這個回報,雖然克魯格雷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可是仍然覺得這樣的情況處處透著詭異,隨即問道:“每個鎮要求圈養的戰備後勤類力獸都在嗎?”
“稟陛下,除了一頭克耐基獸餓死外,克魯不達小鎮其它的戰爭後勤力獸都完好無損,共計九頭克耐基獸、三頭科莫多巨獸、五頭傑士康達巨獸,不過這些後勤力獸都有少許饑餓征兆。”
“糧倉和戰備物資倉庫的情況呢?”
“稟陛下,完好無損!”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看著柯什梅爾躬身告退後,克魯格雷大聲叫道:“傳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