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少!夜少!……”
一串怪裏怪氣的大喊聲張揚而去。
喊者是從一座大殿躍下來的,殿闕上鏤“天夜殿”三字。
天夜殿浮在浩淼的雪竹林海上,與湛藍的清天相映,遠遠望去,聖潔而朦朧。
雪竹林蕩漾,一陣清風吹拂軒峻殿台,台上的夫妻臨風而立。
“藏星,真的要讓小夜一力扛起整個重擔嗎?他還是個孩子!這樣的磨礪……值得嗎?!”妻子典雅玉立,可這事關兒子的生死,她的聲音顯得有些激動。
“當然值得!你忘了我們是怎麼走到今天的嗎?磨礪可說是一種魔力,可助人成就雄主,也可把人打回原形,中擎的不羈性子更須磨礪。”丈夫身形昂藏,言談間流露出一股自然威勢。
“讓他去吧!除了開古爺的孫女,他還會牽掛誰。”他轉身對妻子笑道,眼中目光溫潤如玉,心知他們母子情深,難舍難分。
“說的輕巧!且不說天征的凶險,就說‘天征煉戰’,那一個個老狠人教出的狠小子,哪一個是善茬?別天征未出,小夜就遭遇不測……”妻子越說越是惶恐失色,急切道:“不行!我不能讓他去,把幻怪召回來……”
丈夫搖頭輕笑道:“你對他視若珍寶,卻了解甚少!”
殿宇下的雪竹林浩瀚如海,襯托的大殿天地一派壯美。雪竹是天夜源地的特產,它竹體猶如無瑕剔透的紫玉,其竹節間孕生雪晶,釋放千金不換的養氣。
綿延長展的雪竹林直至一處山巒地才斷開,山巒腳下是最外緣的雪竹林,林間有倆人麵對而立。
夜中擎為難,源於麵前這仙靈一般的小姑娘,小姑娘正是被尊為開古爺月開古的孫女——月婧君。
小姑娘月婧君看去約十二歲,腮龐仿若凝乳潔白生輝,重複道:“我要和你去天征。” 盈著月光般的大眼忽閃,躍動著小火苗。
適才不久前,夜中擎由倆狠小子告知天征一事,正在這時候,月婧君不知從哪跳出的,闖進來便說她要入天征,倆狠小子從未見過她,便在旁說不行,月婧君楚楚可憐,倆狠小子便一哄跑散。
但夜中擎聽力堪比白耳蝠,知道他們沒有真跑,而是躲在雪竹後了。
他斜眼一瞥右側的茂密竹從。雪竹梢頭微微抖動,林間隱隱有極低的聲音傳來,“她是個拖油瓶,不要答應!”聲音雖然稚嫩,卻透出幾分狠意。
正在這時,月婧君突然一揚柔嫩的小手,卻聽“嗖”的一聲,一個小石子劃過半弧,落入竹從中,“啊!痛!”隨即一個小身影躍入眼前,小身影抓著腦袋、亂蹦亂跳還不停叫著:“好痛!好痛!”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偷聽我和中擎哥哥說話?”月婧君微蹙秀眉道。
“你中擎哥哥此去凶多吉少,要自討苦吃,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我熙肆風和我老弟巴平濤特意來提前告知,隻是看他年紀雖小卻挺夠朋友,你個小丫頭片子倒來參合……”熙肆風道。
夜中擎鄭重地說道:“小婧,咱們且聽兩位小哥相告天征諸事,再作打算,肆風,巴兄,就請你們細講一下。”
月婧君低下頭,她早聽爺爺說過其凶險之處,想到夜中擎有危險,便溜了出來決意要幫他,心道:不管有多危險,都要陪他一起去。
“這樣……我就說一下,不過……我看也沒什麼說的,”熙肆風道。
“哎,夜老弟別誤會,肆風可沒半點小覷你的意思。”巴平濤忙道。
“小覷……是有一點,但也是為你好,他們可不是咱這層次的小蝦米,”熙肆風目中隱露感傷道:“他們雖然都比我們三人大一兩歲,對你而言更大一些,但他們的體武比我們強的可不是一星半點,最低都是體武二重者,嗯!中擎老弟,你還未及體武大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