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3)

孝和看上去沒有任何變化,早上照舊做了早餐等他起床,幫他整理床鋪,隻是手一觸及到還溫熱的被子,昨夜的一幕就過電影一樣出現在腦海。自己就這樣的不堪嗎?到底是自己作繭自縛?還是自己飛蛾撲火?

嫁給他不是自己從小的夢想嗎?現在這樣,是誰的錯?

“今晚有應酬會回來晚一些,你不要等我,早點睡。”他一邊吃著一邊說。

“哦。”她頭也沒抬地應了一聲。

京年無趣地看著報紙,不時地偷瞄一眼在收拾碗碟的孝和。看不出她有什麼不同,臉色一樣的平靜,掛著似有似無的微笑,做任何家務都有條不紊。昨晚她的調皮和撒嬌仿佛是一場夢,他有些懷疑是不是真的有過。

“收拾完了嗎?”他問。

“有事嗎?”她問。

“先送你上班。”京年站起身,拿起孝和幫她準備好的外套。

“不用了,我今天自己開車。”孝和說完又覺得這樣說似乎不太合適,補了句,“你晚上回來得晚,我自己開車方便點。”

京年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沒多想:“好吧。”

“你先走吧,我還有一點要收拾。”她說。

他想等她一起出門,給她一個擁抱,來表示一下愧疚之情。可惜孝和沒有給他機會,轉身回房間換衣服去了。

京年傻傻地站在那裏看著她的房門,第一次,他感覺到,甜美天真又可愛的小女孩其實也是有脾氣的。

他被女人包圍得太久,物質和欲望充斥著他與她們之間,與其說他分不清楚什麼才是愛,不如說他也許不曾愛過。

他也在想,孝和到底是真的愛他,還是依仗著自己是他合法的妻子而突然變得有恃無恐?

這段時間,朝夕相處,他才發現自己不了解她的太多。有時候覺得自己生在福中不知福,有時候也覺得自己娶她來為閔國坤“雪中送炭”似乎是賺到了。但他總是沒辦法不承認,家裏有了她以後,真的像一個家了。她將兩個家族的長輩都照顧得很好,低調不張揚,一直配合著他做著隱婚一族,從不幹涉他。

仿佛,她的到來,隻是給他錦上添花!

孝和從房間出來看他還站在那裏,怔了一下,問:“還沒走?”

“還是送你上班吧。晚上我爭取過去接你回來再去應酬。”他說。

孝和心裏有一點點地感動,算了,既然人家這樣盛情邀請,再拒絕也沒什麼意思,拿起書包邊走邊說:“謝謝,晚上就不用接我了。朋友約我一起坐坐。”

他從沒聽她提起過關於她的朋友,這麼多年,他也從未留意過她有哪些朋友。

一心想著她會約什麼朋友,結果,她已經出去門口在等她。他錯過了可以擁抱她的機會。

下午。西餐廳。閔孝和。沈勁和。

沈勁和早到,孝和一坐下,他便煞有介事地說:“有段時間沒見,好像不一樣了。”

“哪有?不還是那樣!傻傻的!”孝和做著鬼臉。

“不不不!是不一樣,剛才從你下車我就在看著你,看著你過馬路,看著你買雜誌,看著你進門跟服務生打招呼,和以前不一樣。”勁和堅持。

“哪裏不一樣呢?”孝和好奇地問。她是真的不知道。

“以前,你每次一下車就直接直奔過來,買雜誌也是之隻看封麵不看簡介,進門跟服務生說話也不會看著對方,隻是擺擺手隨口應一句就自己到處找人。可你剛才不是這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嗎?”她問。

“你下車以後先是四下看了看。”

“看來往的車好過馬路啊。”孝和解釋。

“是這樣嗎?你確定你是在看車嗎?可我明明看見你掃了一眼餐廳門口停的那些車,看見我的車子以後還笑了一下。經過報攤,你被海報吸引過去,翻看了兩頁才買。最後,你進來的時候是先站在門口等著服務生來跟你打招呼,並且你是直視他的眼睛問他話,等著他領你過來我這裏。你說,這怎麼不是不一樣呢?”

“可我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同啊!”孝和微微皺著眉。

“以前,你是憑直覺,直來直往。現在,你已經明白了觀察周圍的情況,鎖定目標,也知道了借力使力,減少浪費自己精力的次數。”勁和總結給她。

“我沒有注意過這些。”

“看來,你完成的很好!雖然沒有滿分,但是應該可以及格了。”

“原來你是在檢查我的作業!”孝和豁然開朗!

勁和笑了,說:“芽芽,很快,你就會發現這些其實很有用。”

“那我接下來的作業呢?”

“繼續看書吧,你選的書很不錯,你有很好的決斷力。我隻提醒你一下,之前你看書,都是用在了觀察別人然後做自己的決斷,接下來,你要做的是將這些內容用在自己身上,不要讓別人看穿你的心思或者巧妙泄露自己的心思給對方。我的意思,你懂嗎?”

孝和看著勁和麵前的餐盤,短暫的安靜以後,看著他的眼睛說:“我想我懂你的意思,可是,你為什麼不早點教我這些?”

勁和挑著眉毛,歪著頭,賣萌地問:“現在教也不晚啊。”

“可是,”孝和垂下頭,突然覺得自己一直都好笨,“如果你可以早點回來,早點教我這些,也許,我現在會更好一點。”

他知道她說的是她那段有名無實的隱婚。

“‘凡事留餘地,雅量能容人’,芽芽,不論困境還是逆境,注定逃避是愚蠢的作法,所以,我們要懂得,遇人要有氣量,遇事,要有氣度。做大事的人要有包容世間萬物的大氣量和大氣度。有一天,你一定會的發現,這是一筆財富。”

他說得對。

遇人遇事,做人做事,如此,感情,也不外如是。對於甄美夕,實在是沒有必要與她計較,自己與她根本就是不同世界、不同層次的人。對於季京年,自己更是沒有必要生氣,最壞的結果不過是分開,塞翁失馬,又焉知非福?

想通了,笑了。

調皮地眨眨眼,背著前兩天剛溫習過的:“‘師友原極難事,人無師友又不能長進,但虛心用心,隨地隨人可為師友。’‘《語》雲:‘能自得師,求有餘師。豈必才學品德兼備者,而後可奉為師友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