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天氣晴朗,蘇夫人在蘇家以賢良淑德著稱,為人和善,雖然長相十分美麗卻不好打扮,衣著多以素色為主,今天她就穿著一件淡綠色的改良旗袍,外麵披著一件潔白的披風斜坐橋邊,看著旁邊貫注畫畫的女兒。
女兒自從退婚後就沒有再穿得怪裏怪氣,恢複了正常的模樣。上身穿著圓領的粉色長衫,黃色的九分褲,頭發是自己給捏的麻花辮。無論從哪裏看都是自己可愛的女兒回來了,蘇夫人看著看著此角露出了有女萬事足的滿意笑容。
蘇夫人坐了一會就回家去了,她走後不久蘇園來了兩位客人,這後麵來的是個女人,是蘇園的熟客秦文秀,她與蘇林聯係良好,所以她很快就知道了蘇晚香退婚的事,與其說是安慰倒不如講是慶賀,她大老遠從上海過來,提著一瓶自己珍藏的紅酒進了蘇家莊,遠遠就看見蘇晚香正在和一個背朝著自己的男人爭吵著。
蘇晚香和那人吵著吵著,突然氣得大喊了一句什麼,那人轉身就跳進河裏,蘇晚香站在橋上拍手大笑,秦文秀見了趕快過去。
蘇晚香見了秦文秀高興地打招呼,也不理水中人拉著她要回家去,秦文秀覺得這孩子越來越沒規矩,別人掉到水裏還這麼興高采烈,於是斥道:“怎麼不先把人拉上來?”
蘇晚香挨了訓不高興,也不笑了撅起嘴來,卻聽得水裏那人喊道:“你別說她,是我自己自願跳下來的。”
蘇晚香聽了不但不高興,反倒將畫架舉起要扔到河裏砸那人,秦文秀怒斥道:“蘇晚香,你是不是瘋了!”
“文秀姨,你不幫我。”蘇晚香拉著秦文秀的胳膊委屈地說。
秦文秀覺得她簡直不可理喻,推開她的手說:“你給我站在這,等會我再收拾你。”
“把手給我。”秦文秀見蘇晚香並不去救人,於是伸出手給河裏那個人,那人似乎看不見秦文秀伸手幫忙,隻是一個勁地看著蘇晚香。
“喂,你這人怎麼回事,快把手給我,我拉你上來。”秦文秀覺得今天自己是不是來錯了,怎麼又遇上個不可理喻的。
蘇晚香被他看著不自在,又不能離開,隻好轉個身不讓他看。他看不見蘇晚香也不把手給秦文秀,自個兒遊到岸邊爬上來,全身濕透跑過來。等他捋起頭上覆蓋的濕發後,秦文秀才發現原來是羅飛。
羅飛今天又來蘇園找蘇晚香,蘇晚香不願意理他,他卻死纏不放,最後蘇晚香隨便說句要他跳河他就真的跳了。秦文秀見羅飛在蘇園出現,對蘇晚香拚命討好,就明白自退婚後肯定發生了些許變故,當問及蘇林時,蘇林自然是有什麼說什麼,但蘇園中被偷換庚帖的事蘇林卻瞞住她沒有講出來。
秦文秀原本是抱著慶賀蘇晚香解脫的心來的,沒想到住了兩天後,蘇一山和族中四位長老就宣布了蘇羅兩家聯姻不變,過兩天就舉行訂婚儀式,這一下南海城中更是沸沸揚揚的。
李竟作為名人也接到了蘇家的帖子,本來是不想去的,但因為訂婚儀式是女方也就是蘇家操辦的,給蘇林麵子他在酒會快結束時才出現在酒會上。
李竟來得晚錯過了前麵的一場好戲,那是在訂婚主角出現後發生的。
訂婚酒會上,賓客滿席,人來熙攘,羅飛一點也不覺得擁擠,滿麵春風地自由遊走在賓客中,眼睛時不時看看蘇晚香。
蘇晚香今天穿著潔白的長裙,背上特意設計了幾根透明飄帶,像天使的飛翼一般飄在身後,更添美感。
蘇晚香今晚的心情有些忐忑不安,她想看見李竟卻又害怕看見李竟,直到酒會開始後她才發現李竟沒有來。她直到訂婚的前一日還是不想嫁給羅飛的,無論前些日子羅飛一天三回送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還是那枚大得刺眼的鑽戒都沒有打動她。間接把她驅使到訂婚儀式上的是父親的許諾,原來蘇林為了要得到羅家的那樣東西就巧言哄得蘇晚香幫他拿這件東西,隻要拿到了就馬上向羅家解除婚約。蘇晚香不知道父親所說東西到底有多重要,但父親是第一次對自己有所要求,蘇晚香硬著頭皮答應下來。也許在訂婚前一日她還是不高興的,但當她穿上訂婚禮服,看著雙眼露出熱愛之心的羅飛,她的心軟了,默許了自己行動的背叛。在訂婚儀式上,她沒有任何不高興,完全將它當作自己的大事一樣進行。但當羅飛的手牽住她時,她還是想起了他,但他沒有出現。
秦文秀帶著侄子秦朗出現在門口,蘇晚香過去迎接他們,秦朗舉起手中的像機說:“上次在電話裏說過話了,今天才見麵,姑姑叫我來給你拍個訂婚專輯。”
“我侄子他的攝影技術一流,大攝影師開過攝影展的,讓他給你拍一套訂婚係列。”秦文秀賣花稱花香,倒是秦朗爽快的說:“來,我們到那邊拍幾張。”
羅蓮和羅荷看見未來嫂嫂跟著一個俊朗的年輕人走到人少的地方拍照,於是感興趣的跟了過來,知道對方是著名攝影師秦朗後就不肯離去,拉著秦朗大拍特拍起來,蘇晚香無所謂將位置讓給她們,自己去拿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