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禦風回秦(1 / 3)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那一天我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風卷走,醒來後發現回到了兩千多年前,並附在一個兵卒的身上。這事說起來挺搞笑的,可是這是事實,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李信語。

時值始皇三十一年,公元前216年。始皇帝為征服百越,舉全國之力修鑿靈渠,無睱北顧。匈奴人趁此時機越過黃河占領河南地,與大秦的上郡、北地郡、隴西郡接觸,直接威脅到京都鹹陽的安全。始皇帝令大將軍蒙恬在上郡屯兵三十萬,防範匈奴人進入中原。一時間上郡各縣軍營林立,從各地征發的戍邊之卒齊聚於此,展開了艱苦的訓練。

按秦兵製:五人為伍,設伍長一名;二伍為什,設什長一名;五什為屯,設屯長一名;二屯為百,設百將一名;五百人,設五百主一名;一千人,設二五百主一名。其中,‘二五百主’也稱“千人”,已屬中級軍官,掌管著一支獨立的作戰單位。

始皇三十一年,六月十四這一日夜,駐紮在禿尾河畔安崖底的一支千人隊裏發生了件怪事。當時,天已熱,二三十個士兵正在禿尾河裏嬉戲,西方有顆星無故大亮。眾人紛紛上岸觀看,突然來了一陣陰風把一名伍長卷上天空。片刻後,風止星暗,那名伍長從天上掉入河中,等到幾個軍卒把人從河裏救起,伍長已停止了呼吸。

軍營裏死了人是件很重要的事情,更何況死的如此離奇。什長馬上將此事稟告給屯長,屯長又稟告給百將,百將正要往上稟告給五百主,屯長又急奔而來說:死了的那人抬回屋子後緩了過來,沒有死。

人沒死,自然便沒有往上報的必要,百將黑著臉將屯長訓斥了一頓後,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誰知,這件看似不大,所有知情人都不以為然的小事,猶如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一塊石頭,擊起了千層浪來……。

李信睜開眼,首先眏入眼簾的是一張年青的大約十六七歲的臉,此人穿著一件圓領、雙襟交於胸的右側,腰束革帶,衣長及膝的黑色衣服。服裝很是怪異,大概幾百年或者上千年以前的古人才會這樣穿著,現代人根本不會穿這樣的衣服。接著,他又發現自己穿的衣服與此人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這人梳著發辨,而他則帶著一頂小皮帽。

“李伍長活過來了?”那人驚呼一聲,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不等李信答話,便扶著李信半坐起來,接著道:“李伍長,你先休息一下,我這就去稟告什長,順便給你打碗水喝。”

“這是什麼地方?”李信問了一句。少年已飛奔出門,沒有人回答他。借著這個時機,他把四周的環境打量了一番。

這是一間麵積不大的土房,下邊半人高的地方是用大塊的青磚壘起,上邊則用土圶出牆壁,有一道由腕粗樹木做成的籬笆門與一扇用幾根粗樹枝做成的簡陋窗戶。

窗外的月亮很明,乳白的月光照在他正躺著的榻上。榻旁地上用稻草鋪著四個地鋪,離他最遠的那個鋪上睡著一個年紀二十一二歲的青年,當李信看他的時候,他也正用堅毅有神的目光看著他。對視一眼後,那人翻了個身將頭轉向裏邊睡去。

中間睡的兩個人,一個滿臉的絡腮胡子,長的很壯很黑,看不出真實的年齡。此時已經入睡,從喉間發出震耳的鼾聲。另一個留著兩撇小胡子,年紀大約二十七八歲,睡覺的姿勢周周正正,似乎很有仙骨。

牆麵十分的平整,上邊釘著二排楔子。第一排楔子上掛著五張複合大弓,第二排楔子上掛著五把青銅短劍。劍的下邊用磚頭壘著五個墩子,每個墩子上各放著一套銅縷鐵甲。

那個少年端著一個黑陶大碗走了進來,遞給李信,笑道:“李伍長,你先喝點水休息一下。我就睡在你的旁邊,晚上有什麼事你咳嗽一聲,我便醒了。”

“別!”李信道了一聲,伸手去拉少年,胸口發痛引來一陣的咳嗽。少年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嘴角掛著微笑,道:“李伍長,你從天上掉了下來,雖然沒有明顯的外傷,但很可能受了內傷,一定要多注意休息。要不要我扶你躺下休息。”

“不用!”李信擺了擺手。這裏的一切東西都太怪異了,剛開始還以為自己被那陣風吹到了電影或者電視的片場,可是打量完周圍的環境後,他發現事情沒有想的那麼簡單,任何一個片場能打造出如此真實的古代環境來,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這兒是安崖底啊!”

“安崖底是什麼地方?”

“安崖底是我們屯軍的地方,在上郡。李伍長,您在跟我開玩笑嗎?為什和會問這樣的問題?”青年笑道,再次的露出那兩顆可愛的小虎牙,打心眼裏認為李信在跟他開玩笑。

“上郡又在什麼地方?”

“上郡在……李伍長,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那個青年欠起身,滿是繭子的手在李信額頭上摸了摸。李信拉住他的手腕,搖了搖頭,道:“我沒事,隻是腦袋有點痛,很多事情想不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操士王驚!”青年站在那裏,昂首挺胸道。說完,略顯驚愕的道:“李伍長,你……你真的什麼事情也想不起來了?連我是誰也不記得了?”

李信重重的點了點頭。

王驚告訴他,現在是始皇三十一年六月十四。今天的月亮很圓很亮,下了操,一身臭汗的他伺候李信去河邊洗澡。天空有顆星星突然大亮起來,他們便爬上岸猜測著這將預示著什麼。無故的起了一陣陰風,刮的人睜不開眼。等到風停了,空中傳來一聲大叫,眾人抬頭一看,李信從天上直落下來,將河水砸起老高的浪花。

他怕極了,慌忙把李信從河邊背了回來,可是李信已經死過去。他忐忑不安的求著神仙能把李信救活,若是李信就這麼死了的話,他這個伺候伍長的操士會受到很重的懲罰,說不定會被施以車裂之刑。還好,神仙終於把李信救了過來,他忐忑不安的心才放了下來。

王驚說:“李伍長,你還記的把你吹走的風嗎?”

李信搖了搖頭。他當然記得一陣風,不過不是王驚說的那陣風,而是把他吹到這裏來的風。當時他正走在寬廣的馬路上,兩邊是鋼筋水泥堆成的高樓大廈,馬路中央飛馳著一輛輛漂亮的小車。前邊走著一個身材嬌好的女子,扭來扭去的屁股晃的他眼花,渾身血液加速運行,就連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起了一陣風,風不大,他也沒在意。這陣風把他從地上卷了起來,就像風裏有隻無形的手,拎著他的雙腳把他拎到了空中,接著便是一陣的天暈地轉,等到睜開眼便看到了王驚。

“難道我因一陣風而穿越了時空?”李信心中有幾分的期待,更多的是惶恐不安。關於穿越,他聽別人說過一些,無非是懂曆史的因知道曆史進展,在穿越的朝代混的如魚得水。知道火yao配方的,打下來一片江山,做著唯我獨尊的君王。知道造玻璃的,賺了個盆滿缽滿,過著奢侈的生活。這些結果都是他所期待的,可是造成這些結果的條件他都不知道,無論是曆史知識、火yao配方、造玻璃,或者是其他的一些東西,所以又十分的惶恐。

“衰!早知道我應該好好的學習……”李信喃喃了一句

“李伍長,你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我說你長的很帥!天晚了,睡吧!”李信開著玩笑。王驚聞此言,紅著臉把頭垂下。

李信躺在榻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還是不十分的確定自己是否真的穿越了。時至半夜,悄悄的從榻上爬起,走到牆邊取下一張大弓,細細的研究。弓是由六種材料組合而成,弓幹是一種不知名的木頭削製而成,裏邊貼著動物的角,外邊粘著筋,關節地方用絲纏繞的異常結實,用黑漆刷了很多遍,弓弦是用動物的筋絞製而成。

“這應該是秦代的工藝,現代仿製的沒有如此精細!”秦代的工藝是什麼,他根本不知道,但第一感覺告訴他這把弓肯定是古代的傑作。暗歎了一聲,打開房門,走出屋子。

外邊是一座小型的城堡,城堡的中央有個烽火台,城牆四角各有一座高高的角樓,每個角樓上走動著四五個兵卒。一條寬闊的道路把城堡內的房子分成左右,他所住的房子在左邊,成排狀,一排有十間屋子,都是一樣的結構。右邊的是青磚到頂的小屋,大多數都很小,有一幢很大,獨占城堡的一角,從窗戶透出的火光可以看到有幾個身披鎧甲的將領正在研究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