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敬推開樊噲,搖搖晃晃朝前走了幾步,張良上前把韓敬扶住,笑道:“都說韓將軍海量,今天我算是徹底服了。沒多,一點沒多,走的簡直就是一條直線。可是……”
“可是什麼?”韓敬把眼一瞪,問道。
“我服了,可是有的人不服!”張良道。
“誰不服?”
“黑夫黑將軍!”
“他不服?他不服我喝死他!他在哪裏,我倒要去會會。”
“噓!”張良將一手指放在唇間以示輕聲,道:“黑夫改名趙大,這事陛下還不知道,不可露了他的身份,你瞧那不是!”
韓敬的左手搭在張良肩上,用右手堵了一下嘴,哦了一聲,道:“對,不能泄了黑夫的身份,不然他真要跟我拚命了!”抬眼一看,見黑夫一直往李信大帳這邊打量,搖搖頭道:“看來他還真是不服我的酒量,你瞧他在向我挑釁呢!張大人,走,我這就與他拚一番酒,你來做個見證。”
“韓將軍先行,我得去解個手,一會便去做這個見證!”打發走了韓敬一夥人,張良回到帳中,大帳已被親兵收拾幹淨,李信坐在正中的位置,英布、陳纓、李敢坐在右手位置,每人中間被一高腳茶幾隔開。韓信坐於右手,正在對帳內諸人講解賤茶與貴茶之間的不同之處,張良挨著韓敬的下手坐下,韓信知道人已來齊,盡快把講解結束,道:“陛下叫我等前來有何要事吩咐!”
“朕碰到了一件難事啊!”李信歎了一口氣,讓親兵把密報送過來,捏在手上晃了晃,道:“探馬傳報,我們剛剛拿下來的匈奴地,從陰山口至賽因草原又被匈奴牧民占領。亦就是說,我們前腳一走,他們後腳跟到,把我們打下來的土地又從我們手裏拿走,這跟沒有打下來有何區別?”
“這算什麼難事,再打回去不就得了?”英布起身,道。
“不行,我們首要的目標是對付耳孫屠的大軍,用數萬大軍去對付幾個牧民有點殺雞用牛刀的意思。再說,要殺過來時早就殺了,為何能使他們逃了命去?隻因匈奴牧民與我們一樣,家家都有快馬,可以輕易逃過我們的追捕,因此就算大軍再次前去也殺不幹淨!”韓信道。
李信讚賞的點了點頭,道:“韓信所慮也是我所慮,大家想想可有什麼辦法能讓大軍所踏過的土地都變成我們的土地。”
陳纓蠕動嘴唇想要說話,可看到帳內英明神武的李信、神機妙算的韓信,決勝千裏之外的張良都沒有主意,他算是老幾。自打從‘代縣’與匈奴人一戰之後,他就把近幾百年來與匈奴戰的史料全部找來加以研究,心中有了個考慮,可麵對李信目前還不敢把這套不成熟的想法說出來。
等了一會,見還是無人開口,他鼓足了勁再次想開口,抬頭見到李信含笑對他點頭,眼睛裏全是鼓勵之色,終於道:“臣有個不成熟的考慮,希望說出來以供陛下參考。”
“請講!”李信朝他抬了抬手,道。
“臣仔細觀看秦攻擊胡人、匈奴等部落的史料,發現秦王嬴政並不是為了保家為國而是為了一己私欲開疆裂土,動輒動用數十萬兵力,上百萬苦役,因此搞得功勳還沒有建立,國家已經大亂!”
坐在陣纓兩邊的李敢、英布同時踢了陳纓一腳,陳纓把話打住,不解的問道:“為何踢我!”
“你們兩個莫打斷他,陳纓說的沒錯,開疆裂土是嬴政的一己私欲也是朕的一己私欲,但同時是諸位將領們心中的一己私欲,難保天下的百姓沒有這樣的私欲。所以說,當這種私欲天下人皆有時就不再稱其為私欲,而是利國利民的一件好事,最少可以把戰爭拉到國土之外打,做到不擾境內百姓。陳纓按照你心中所想盡管直言,有說錯的地方朕不怪你。”李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