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戰失利使得李信額頭上掠過一道陰霾。按照他的設想,‘雷光波動’爆炸之後,那些遍插細木製標槍的戰車、牛車、馬車做成的壘會被撕裂成碎片,一道道可容下兩到三匹馬同時通過的道路即將形成。二千精騎中隻要有一半人能把‘雷光波動’扔到壘上,便可炸開一千個通道,八萬騎兵能在三到五刻鍾通過一千個通道進入敵陣大開殺戒。
然而,想象是那麼的美好,現實卻是如此的殘酷,看來他還是把‘雷光波動’的威力想象的過大。或許對付擠成一團又無遮無掩的士兵它的殺傷力會不小,但對於車、盾這些起掩護作用,沒有生命力的東西來說殺傷力還是太小了。
一臉晦氣的英布前來複命,李信含笑安慰了幾句,囑咐他先下去休息一會,下一戰還得用他的精兵衝鋒。
英布告退,李信的額頭上再次掠過一道陰霾,張良迅速的猜出他所憂何事,道:“臣覺得咱們可以用火攻?”
“火攻?”李信抬頭望去,以為張良發了瘋。好像‘高句麗’早知他們會用火攻之計似的,早在陣的周圍挖出了一條隔火帶,他搖了搖頭,道:“敵人早有準備,何況現在正是水草肥滿的季節,並非草木皆枯的時節,如何使用火攻?”
“臣說的是用火箭射在他們的壘上,引燃那些木製的壘,燒了敵人的第一道防線!”張良道。
李信心中一動,拿起千裏眼再看,發現車以及插在車上的標上邊都有一層東西,像是人為的抹了一層泥巴。叫來英布再問,上邊果真是塗抹了一層泥巴。
“如今之計!”李信難以下決斷,猶豫道:“隻能把兩翼全部放出,硬撕開一道口子來。”
“那樣的話死很多人。”張良道。
“可又有什麼辦法呢?打仗總是要死人的!”
“但我們本可以少死些人!”
“那道壘,那道壘!”李信指著壘道:“敵人陣中一定有能人,不然他們不會用秦軍的戰法。現在除了硬撕出一道口子來,又有什麼辦法破了他的壘!”
“火攻!”
張良的麵色十分平靜,這惹得李信忍不住再三的打量,道:“剛才英布也說了,敵軍的壘上都塗有泥巴,火箭射上去根本沒辦法引燃,如何行火攻之計?”
“是啊,單純用火箭射擊當然引不燃敵壘,但要是給敵壘上加一些東西,勢必將敵壘給燒成一團灰燼。”
“什麼東西?”
“火油!”
“火油?”李信喃喃了一句,不知張良說的火油意指何物。張良亦看出李信眼中的迷茫,解釋道:“所謂火油,臣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物,隻是從新加入的‘夫餘’騎兵中聽說,他們國內有個寨子,在打井時打出來一種顏色發黑,異常黏稠的東西。用火引之則燃,冒著濃煙百裏之外可見。其火勢極大,用水,澆不滅。用樹枝,打不滅。因為這種東西黏稠,除了顏色有點黑外,看起來像油一樣,於是他們給這種東西起名為火油!如果,我們派兵去多取些火油回來,潑灑在敵人的壘上,然後用火箭引燃……”
從張良描述的東西上來看,李信猜測他說的火油一定是從地裏冒出來未經提煉的天然石油,不過又有些懷疑。此處已至東北,雖然在後來出現聞名世界的大油田,可從來沒聽說過這裏的石油多得能從地下冒出來啊!
“或許,隻是有那麼一小塊油離地麵較近,而‘夫餘’的一個村寨又正好把它打了出來!”李信寬慰著自己,道:“你能肯定那裏直到現在還有火油溢出?”
“陛下你是知道的,臣這人比較好奇,聽到這些話後哪有不鬧明白的道理。於是專門找到從那個寨子裏出來的騎兵,詳加詢問。那個騎兵說,紮紮達命令騎兵集結對付‘高句麗’入侵時,他回到因為出現火油無法居住而全村搬遷的村寨,想與祖先說說話,希望他們可以保護他不死。到了那裏看到,火油仍在不斷湧出,村寨周圍十裏都被覆蓋,發出刺鼻的氣味,害得他隻能站在村子外老遠與祖先說話,也不知祖先們是否能聽到他的話,會不會保佑他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