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日上三竿,大約巳時初刻,那條無影無蹤的白鯨在船隊後邊再現。它從小船的間隙遊弋而過,可能它這樣做並沒什麼惡意,隻是感覺這樣好玩,但它的身軀太大了,不是用湧起的巨浪把小船掀翻,就是用巨大的身軀把小船撞翻,一會的功夫已有四五隻小船慘遭‘毒手’。船行隊列大亂,其餘的小船一邊朝白鯨上射弩發箭,一邊盡量把小船往大船旁邊靠,希望借助大船來躲過白鯨的‘毒手’。
手持的箭弩雖利,但如何傷得了碩大的白鯨,反而讓它覺得興趣盎然,圍著一艘大船打起了圈,攪和起一波波大浪不斷朝大船湧去,一會的工夫又有兩三艘小船覆翻,落水的船員迎著浪掙紮著朝大船上拋下的繩索遊去。
白鯨的泳技極佳,船還在向前航行,可它總能夠避開船頭相撞的犄角,繞著大船嬉戲遊玩。當圍在那艘大船周圍的十多艘小船都被其形成的大浪掀翻後,它發出一聲怪異的鳴叫,成‘S’型,繞著其他的大船遊了起來。
“下令攻擊吧!”主艦上武將朝李信看來,李信百般躊躇拿不定主意。白鯨是少有的品種,而且這麼大的個更是少見,枉談殺之豈不可惜。何況,這隻白鯨並無惡意,對人來說它的行為可能十分危險,對於它來說不過是場玩鬧罷了。
“陛下,下令攻擊吧,如果它撞到我們乘坐的主艦上,一切可都完了!”田橫道。
“攻擊!”李信為難的下了令,轉而又道:“不過,最好,不要傷了它的性命!”
大船上都裝有射程可達千步以上的巨弩,手持的弩箭太小傷不了白鯨,這種巨弩箭長兩三丈,具有極大的殺傷力,當初始皇帝也是憑此巨弩一箭而射殺了一條怪魚,對付白鯨應是不在話下。主艦打起旗語,大船紛紛把巨弩瞄準白鯨,白鯨遊動極快,第一輪射擊之後,它隻是身中兩矢,血從傷處湧出,一會的功夫把幾裏方圓染的血紅。
傷痛把白鯨激怒,不顧一切的朝麵前一艘大船一頭撞去。還好大船新造,龍骨堅硬,再加上都是向前行駛,抵消了不少衝力,一撞之後隻是一個底艙入水。它從大船左側遊過,擦著主艦的邊繼續向前,主艦被它一噌,整個船體晃了一下,幾個兵卒立足不穩,摔倒在甲板上。
“弩矢上索,弩矢上索!”田橫臉上略帶興奮的喊道。
所謂上索,是漁夫捕獵鯊魚之類的大魚時所使用的一種方法。對於這種大魚,普通的魚網根本無法束縛它們,很多時候落個網破的下場。於是,漁夫們想出用箭獵殺的辦法,具體的方法就是在弩箭上綁一根繩索,另一頭縛在船頭,把箭打入獵物的身體,讓獵物帶著船前行,直到獵物筋疲力盡再將其殺獵。
主艦船頭擺有三把巨弩,兵卒們聽令,將繩索綁的一端綁在箭矢上,另一端在船上束好等待白鯨打船頭遊過。
“這是何意?”李信不懂得捕獵大魚的方法,不解的問道。
“陛下有好生之德,不忍殺了此魚。可此魚不除,向東航行必將受阻。臣記得,有一年徐福東渡就是有怪魚阻撓方使東渡失敗。此次東渡又見怪魚,可見離‘扶搡’已經不遠,不除了怪魚恐遭徐福之敗!況且”田橫頓了頓,道:“我們一行多次遭到險阻,都是因為船上沒有鎮海之寶所致,此魚如此凶猛,如能用其頭骨做鎮海之寶,接下來的航行將會一番風順!”
在田橫說話的這當口,怪魚已到船頭經過,三名射手在十來名副手的協助之下瞄準白鯨扣下弩機。有兩箭正中白鯨,一箭射穿了白鯨的尾部。一箭插入白鯨的背脊,射入的極深,直沒箭柄。還有一箭射得稍稍偏離,在海麵上打出一道漂亮的水紋,直到最後沉入海中被兵卒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