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仙童笑盈盈地說:“小白,你餓了吧。”伸出手來便要抱她,繁弱看著他那單薄的小身板,嫌棄地皺了皺眉。她躲了躲,但最後還是逃不過,認命地在閉著眼睛裝死,一邊安慰自己道好歹這孩子長得不算太醜,閉著眼將就將就算了。
繁弱看見古樹下坐著的星曜才覺得高興起來,一個勁地衝人家嗷嗷地叫,從那位仙童手裏掙紮著下去,一溜煙地跑到星曜懷裏去。
狐族生就美貌,繁弱見慣了俊男美女,自己的爹娘更是個中翹楚,小狐狸對於中等相貌的都覺得醜,她跑到星曜懷裏使勁地在衣服上蹭蹭小臉,以示親切。星曜長得玉樹生花一般燦然耀眼,這也是繁弱願意跟他走的原因之一。
星曜看見對自己如此親熱的小狐狸,拍了拍她的毛絨絨小臉,說:“小白,我們真是有緣分。你知道嗎,一個人跟另外一個人的緣分是命中注定的,即使是隔著千山萬水。”星曜的聲音低沉歎息,有著一絲傷感。
繁弱睜大眼睛看著他,這人明明長得一副好皮相,卻喜歡說些不著邊際的話,說得還那麼一本正經,煞有其事。
繁弱根本不知道,星曜的傷感來自於他暗戀的那個人結婚了。他參加完婚禮後六神無主,正傷感的時候遇見了繁弱,使得他惻隱之心大動,產生了失敗者惺惺相惜之情,帶回了繁弱。
有時,緣分是注定的,但相遇卻是千奇百怪的。
繁弱趴在星曜的懷裏啃著雞腿,吃得滿嘴流油。
星曜用錦帕給她擦擦嘴巴,繁弱隻是象征性地掙紮了下,抗議他打擾了自己吃東西,但星曜的指頭太好看了,那麼白,那麼香,害得她忍不住張嘴咬住。
星曜嗬嗬笑了起來,把手指抽出來,拍拍她的頭說:“你也該學習辟穀,莫要這麼貪吃才能有助於修煉。這些血食會阻礙你的修行。”
繁弱一聽嚇了一跳,馬上抱著自己的雞腿跳了下來,退得好遠,用行動說明自己不肯戒掉美食的決心,開玩笑,即使修煉成仙,獲得長生,若是沒有享受人生又有什麼意思。
星曜搖了搖頭歎息說:“你若是不肯戒,長生會很困難。”
小狐狸津津有味地蹲在地上吃著雞腿充耳不聞。
突然爪子上的雞腿不翼而飛。繁弱急得跳來跳去。
一個手持玉笛的黑衣公子嫌棄地皺起眉頭說:“星曜,你從哪裏拎回來這麼個髒東西?”
繁弱沒有了美食又莫名其妙受到了攻擊,氣得她齜牙咧嘴衝那人嗷嗷叫。
那位黑衣公子用笛子點點了她,不屑一顧地說:“這麼個笨東西,一千年了連個人形都修不好,連話都說不了,你帶回來做什麼?”
星曜好脾氣地笑笑說:“月漸,你莫要逗小白。”說著把氣急敗壞的繁弱抱回懷裏。他看著小狐狸皺著眉頭的惱火的樣子,笑了起來對仙童吩咐:“小青,你再去拿隻雞腿來給小白。”
月漸搖頭說:“星曜,你可真是有耐心哄這麼個小白癡。”
星曜製止住又想呲牙咧嘴的小狐狸,用手順順她光滑的毛發,漫不經心地說:“月漸,說吧,到底有什麼事?”
月漸臉色有些嚴肅,慢慢說道:“昆侖又有些不太太平了。”
星曜低垂著頭說:“無論那派當權,都無所謂,君山向來是中立的。”
月漸苦笑說:“你倒是逍遙。”
星曜手停了一下,方說:“無欲則剛,我君山不求聞達於天下,但求與世無爭消遣光陰而已。”
月漸感慨道:“星曜你越來越豁達灑脫了,不爭不搶便無法登上那高位啊。”
星曜眉宇略帶惆悵:“人各有誌。”他想起了蓮香仙子的話,星曜,我不喜歡你這麼散漫,我想嫁的人一定是手握重權的大英雄,男人沒有誌氣還叫什麼男人。
他的性格注定與那個人南轅北轍,隻好放手讓她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月漸躊躇半晌終於開口道:“星曜,你真的不打算去昆侖?”
星曜看著雲霧繚繞處慢慢說:“揚名立萬,非我所願。”
月漸道:“星曜,有你這句話,我便安心了。”他劍眉一揚:“時無英雄,怎可讓豎子成名,隻要你星曜不去,逐鹿中原,非我莫屬。”說罷,哈哈大笑而去,震得君山樹葉簌簌下落。
繁弱吃飽後趴在星曜懷裏舒服去睡去。
星曜坐在君山頂處麵無表情地看著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