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容剛準備把門關上,就有人把門拉開了。
“程姑娘!”
程容瞥了一眼,鬆開了門。
“進來吧。”
兩人進門後,程容指了一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然後端來了茶水。
“茶水是上次宋照紅去集市給我帶的,隨便喝點。”說著小口吹著冒熱氣的茶水。
“多謝姑娘。”
“可是想好了?”
陳嘉興頓了頓,開口道:“抱歉啊姑娘,其實我還…沒想好,隻是覺得要是就這麼算了,那可能仕途也就到這了。”他眼神遊移著,雙手捧著茶杯,搓著指縫。
這麼想倒也沒問題。
“嗯,那你在我跟前好好想想,想好了,就直接告訴我。”轉頭就去拿了些零嘴來吃。
呃…想程容能幫到自己什麼嗎?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來什麼。
村長爺爺說這位程容姑娘是京城來的,必然學識豐富,見多識廣,要是求得她指導,仕途一片光明也不一定。自己和哥哥就是衝著這點來見她。
但…這位程容姑娘,見麵就說自己對考試內容不甚了解,難道並不是像村長爺爺說的那樣嗎?
又或許她對自己兄弟二人有驅逐之意故意這麼說的?
有可能,但別是這樣,自己可見不得肥肉吊在嘴邊吃不著。
再好好想想…要是的確像她自己說的那樣什麼都教不來,不如一句話打發走自己和哥哥,何苦問這麼個問題為難自己和哥哥呢?
另一個同理。
莫不是有協助之意,但不在於學業上,而是其他方麵?
當時她是不是還說了句話,是怎麼說來著?哦!想起來了,“將自己看得如此一無是處嗎?”就是這句!她應當是認可自己和哥哥的。
程容收拾完嘴裏的活計,抬頭便看到不知道是嘉興還是嘉輝,臉上恍然大悟的神情,就開口問道:“想到了?”勾勾手指示意他湊近些。
陳嘉興附在程容耳邊,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程容,程容聽完微微點頭。“大差不差,學業這種事你還是找個好點的教書先生吧。”
“不過隻是童生試就考在榜末還是差強人意了些,爭取下次的鄉試也考在榜末,這樣你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做官了。”看著他那張還算順眼的臉,便調侃了下。
“姑娘這話說的…”陳嘉興有些窘迫,像是被人戳了痛點。
“記得村長好像說開榜時,有人譏諷你兄弟二人,為此悶悶不樂?好像剛剛你們自己也說過。”
“是這般。”
“不若向前看,你若學業有成,一舉中了舉人,還願意進京趕考,得人相助,未嚐不能討個京官,光宗耀祖,又何須在意他人譏諷之言。”
聽到這話,陳嘉興暗自品了品,隨即小心翼翼地問道:“姑娘的意思是?”
“沒什麼意思,倒是你和你另一個兄弟,不想被人小瞧就拿出點真本事來,考個舉人再說。”隨後,程容站起了身。
“天色不早了,請回吧。”
“姑娘,回見。”
看著那個遠去的背影,程容想起來好像忘記問這個是哥哥還是弟弟了,看姿態更像弟弟,算了,就當他是弟弟好了。
要是他兄弟二人真的考上舉人,倒是真能幫上一幫。沒出那檔子破事之前,自己曾與幾位大儒的夫人交好,彼此之間也互留了信物,想來修書一封即可,但不免惹人猜疑。
死人怎麼可能讓人帶書信來呢?幾位夫人要是看到了,還以為帶書信來的人撞邪了。
還是算了。
倒是可以找找那位不曾謀麵的外公,那個為她收拾行囊的小丫鬟就是他的人,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被滅口。不過外公手眼通天,想知道自己還活著還是很簡單的。
隻是外公並不怎麼待見母親,連母親病死在冷宮都不聞不問,想來也不待見自己,便不曾聯係過,見麵也隻在重要的宴會上見過。
他會看在自己的麵子上幫他們倆嗎?
很難吧,程容開始後悔暗示自己有可以幫他們的能力了。這就是個錯誤的選擇,應該早早拒絕。自己都被人監視朝不保夕,居然還要幫別人,真是異想天開。
想到這裏,程容伏在桌上,不知如何是好。
算了,試試吧,不行就算了,反正自己也沒明著答應他,盡力而為吧。
若是成功了,他兄弟二人討到了京中官職,那也算是為脫離軟禁開了個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