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刺殺(二)(1 / 2)

有時候光明正大、簡捷明了、直截了當遠比暗裏藏刀、拐彎抹角、偷偷摸摸來得更自然,也更安全,也更簡單。尤其是刺殺這一行。

很簡單的事情為什麼人們總是想得很複雜,很容易的事情為什麼我們總是想得很困難。

這是不是人們的一種悲哀?

就好比生活就是生活,並不會變成其它的,而我們卻偏偏將一些生活所需之外的東西附加到生活上去呢?並且還有太多的人將這些東西強加在了生活之上。

他覺得不僅他的理解正確,而且他的離開也是同樣的正確。

離開?他離開了誰?

離開?他又為什麼而離開?

人靜,夜深。

一個黑影從夜色中躥出,翻過高牆。於荊棘的花園小道中急疾,忙於奔馳的同時兩眼始終注視著前後左右的細微變化。

可是接著又一個黑影躥出,翻過高牆。與前麵人總是保持著使自己不被發現也不會使那前麵之人從自己的視線內消失的距離。這樣的距離不偏不倚正好是五十米左右,後麵人一個腳步起落正好落起在前麵人後三個落點上。由此可見前麵人的輕功一定不俗。而後麵那人顯然是個善於追蹤的人而且從其年紀上來看也是個少年而已。但又從其落點又正好落在了前麵那人落點處,如果你注意觀察還會發現少年卻是赤個腳丫,快如狡兔輕如狸貓的腳步讓你知道這人武功不僅不下於前麵那人,而跟人的本事更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像和比擬的。

這是少年第十一次追蹤前麵之人。對敵的不夠了解,任務的重要和關鍵性,使少年一次次的失算,以致於今天強忍著刺骨的寒風而光著腳板在這家莊的後花園裏伺機等上了整整五個時辰。

少年此時往地上吐了一口濁痰,一口因為不注意而在上兩個起落時臉部撞上了樹幹而弄個滿口腐爛樹皮和塵埃的濁痰。滿口白牙現在已經掉了四顆,鮮血還在不住地往外流,可是這一切並不能使他身心有任何絲毫的動搖,眼睛裏依然充滿了鋒芒,心依然還是如他無比沉穩的腳步一樣那麼的堅決。

前麵人掠過一片花叢,而後就頓時回身,似乎已覺得有所不妥,雙手依然靠在後背,大度而棱棱有威的雙目裏有如高山的豹子一有動靜就會擇人而噬。眼睛,耳朵,鼻子,凡是能用得著的器官他此時一個也不會閑著。

前麵有如一聲貓叫。他的雙眼尤如夜裏的明珠,寒星四射,鋒芒畢露。原來真的是一隻狸貓,直到一隻狸貓出現在了樹枝。他才離開了花叢,嘴裏露出了滿意的笑意。

奇怪的是一柱香的時間過後,後麵傳來了呻吟聲。

呻吟當然是後麵人呻吟的,此時少年口中含枯樹枝,不住發抖的手,手裏有把刀,刀正在自己的左臂上上下下地劃割。少年的左手臂為了剛才躲避前麵人的眼睛,一個急速翻身落在了離前麵人落點隻差上兩厘米的地方。

少年忘不了,那是少年刺殺的第四個人。

也是少年第一次因為行動而受如此重的傷,第一次親自將自己的肉一塊塊的往下割,為了防止毒藥將自身的肉全部腐爛。

那次少年為了刺殺高支利而潛入高家莊在後廚裏打雜,時間一晃就是半年多。少年除了查到高家裏裏外外的每個地方都有著機關與暗哨外,始終查不出高支利有什麼固定的生活習慣。

慣於殺人的人總是防著被殺的,高支利就是那種人。

沒有人知道他的愛好,興趣,生活習慣。這種人也從不固定地和一個人獨行。就連他用過一次的碗,第二次,就不會有第二次出現在他的飯桌上。

奇怪的是他卻每隔七天就親自獨闖一次自己家莊裏的機關與暗哨。

怕死的人都比較多疑,除了他自己外,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他可相信的人。所以他要自己去試試自己的防衛到底怎麼樣,是不是到了無懈可擊的地步?

後麵的人,卻在無意中發現一個秘密。

少年發現這個秘密是在一個晚上,自己睡醒之後去小解。少年突然發現一個人影鬼魅一般從自已的頭上閃了出去,然後就掠過樹枝,沒入黑暗中。少年好奇之下就跟了過去,於二十米外的地方,少年終於發現那個人的黑臉,正是高支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