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臉都被嚇白了,戰戰兢兢的說道:“龍院長饒命!”龍占奇放開了他,說道:“給你們院長一個麵子,姑且饒你一次。”轉而對眾人說道:“各位,我現在給你們三個選擇,第一,立刻散了,第二,帶你們去領罰,第三,龍某親自動手,一個一個收拾你們。”
眾人一聽,哪裏還敢多留,逃命似的散開。
事情就此平息了下來,但平息的結果,是眾弟子更加的憤怒,他們對不公平的對待感到不滿,雖然敢怒不敢言,但這種不滿,已經化作了一種仇恨,紮根在了他們心裏,他們痛恨的人也不再局限於閣主或是葉無雙,而是飛鴻閣本身。
當然,這種仇恨的根源並非來源於葉無雙,葉無雙充其量隻是根導火線,真正的炸藥桶,是充斥在飛鴻閣上上下下、裏裏外外的混亂、腐敗和不公。
驅散了人群,龍占奇也不多看葉無雙一眼,自顧飛身離開。葉無雙站在地上,鐵著一張臉,很明顯,他的怒氣還未全消。
血薇落了下來,眼中帶怒,嗔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魯莽,你為何總是聽不進去?”
葉無雙冷哼一聲,不作回答,令他生氣的不僅僅是那些流言蜚語,還有薛青和江婧的態度,令他極為心寒。
薛青落了下來,關切的問道:“你沒受傷吧?”葉無雙當作沒聽見,拉起血薇,說道:“師姐我們走。”
血薇看了薛青一眼,倒也沒有怪罪他的意思,隻是微微歎了口氣,陪同葉無雙離開。
目送兩人走遠,薛青心裏七上八下的,葉無雙如此憤怒,難道江婧真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麼?
過了一陣,江婧趕了過來,有些心虛的說道:“薛……薛青……”薛青看著她,有些生氣,問道:“婧兒,你剛才去哪裏了,為什麼魯師公一直沒來?”
“我……”江婧低著頭,不敢直視薛青,支支吾吾說不出個其所以然來。薛青見狀,一顆心直往下沉,語氣也不由得冷了起來,問道:“你根本沒有去對不對?“
“我……”江婧小手轍著衣角,欲言又止,薛青見狀,頓時心頭火氣,生氣的說道:“你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當初在龍門潭,若不是他救了我們,我們哪能活命?在飛鴻閣,若不是他幫助我們,我們哪能過得這麼安生?在雪域,他為了掩護我們走,險些丟了性命,你怎麼能這麼做?”
江婧聽了這話,自知瞞不住,拉著薛青的手,流淚道:“薛青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以往江婧掉眼淚,薛青總會心疼,但是這一次,他卻莫名覺得她那樣子令人厭惡,心中怒氣更勝,甩開了她的手,說道:“我不生氣,我心寒,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那種人!”一語說罷,轉身離開。
江婧驚慌失措,急忙追將上去,從背後將他抱住,說道:“薛青我求求你,你別走好不好?”
“放開!”薛青心中難受之極,一把掰開了她的手,繼續前行,江婧立馬來追,薛青索性隱身瞬移,消失在了天橋之上。
江婧跌倒在了地上,趴在那裏,淚如雨下。
“幹得漂亮。”之前那著裝樸素,眼眸深邃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江婧身後,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淡淡說道。
江婧轉過頭一看,頓時大怒,站起身來,兩隻小手劈裏啪啦往那人身上打去,罵道:“現在你滿意了吧,你這個混蛋!”
中年男子不動,任由她拍打著自己的身體,打了一陣,江婧隻覺心痛欲死,停了下來,扶在橋邊一棵樹上,嗚嗚直哭。
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取出一塊絲巾,替江婧擦拭著眼淚,說道:“你生來就是讓人心疼的,你這般哭,叫我如何是好?”
江婧大怒,躲了開去,罵道:“你就別假惺惺了,你若真為我好,就不該威脅我這麼做,你明明保證過的不會出事的……”說到這裏,越發傷心,又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中年男子安慰道:“是我的不對,為了表示歉意,我答應你,除了讓薛青進天機樓外,我再替你做一件事。”說著,將絲巾塞在了江婧手裏,說道:“任何時候,憑這條絲巾來找我,我無條件幫你一次。”
“誰要你這騙子的東西!”江婧把絲巾扔了回來,說道。中年男子笑道:“凡是有用的東西,有總是比沒有好的,世事難料,或許明天你就用得上也說不定。”說話間,絲巾倒飛了回去,鑽進了江婧手心裏。
中年男子說完話,便飛身走了,江婧愣愣的站在橋邊,不知該如何是好。天橋很寬,橋邊有花草樹木還有亭子,入閣以來,她每天都會抓著薛青的衣袖,與他並肩從這裏走過,聊天、散步,或是趕路,一次又一次。
那樣的日子,總是充斥著幸福和快樂,然而現在,卻是不同了,她做了對不起他們的事情,他生氣了,不要她了。
忽然間,一聲炸雷從天而降,黑壓壓的雲層遮蓋了天空,一場大雨傾盆而至。
“好大的雨啊!”江婧伸出手來,捧了一汪雨水,自言自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