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二奶奶笑笑,正待說什麼話,突然覺得小腹劇痛,一時說不出話來。
荀卿染瞧見齊二奶奶瞬間變了臉色,一手扶腰,站立不穩,忙伸手將齊二奶奶扶住。
“二嫂,你怎麼了。”荀卿染急忙問道。
前後跟隨的丫頭婆子頓時圍上來,十來盞燈籠照著,就見齊二奶奶臉色煞白,這麼冷的天裏,額頭竟然有豆大的汗珠下來。
冬兒等過來扶了齊二奶奶,荀卿染這才抽出手,隻覺得手上濕熱一片,拿到燈下一看,卻是紅的。
“二嫂,你?”荀卿染唬了一跳。
齊二奶奶也看見了荀卿染的手,臉色更白了幾分。荀卿染見她這個表情,方才那個僥幸的想法,齊二奶奶不過是葵水來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冬兒在旁也見了,自是比荀卿染明白,不覺哭了起來。齊二奶奶饒是如何剛強,此刻也抖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快抬了暖轎來。……哪個腿腳快的,去無憂居,請了蔣太醫來。……再派人去請你們二爺回來。”荀卿染忙吩咐跟隨的人。
荀卿染急急吩咐了人,又回頭安撫齊二奶奶,“二嫂,你,你一定要挺著點,蔣太醫在咱們家,你一定沒事。”
齊二奶奶疼的說不出話,隻抓住荀卿染的手不放。
一會婆子們抬了暖轎來。
“二嫂你別動,大家夥抬著你。”荀卿染並沒有相關經曆,隻是覺得這種情況,齊二奶奶最好是不動,才最好。
旁邊有年紀大些的婆子,也都出聲應和。
眾人將齊二奶奶扶進軟轎,一路抬到石榴院,安置在床上。
“這是怎麼了!”這時齊修領著蔣太醫急匆匆地來了,看了齊二奶奶的形狀,不覺急道。
蔣太醫忙給齊二奶奶診脈,從藥箱中取出一丸黑色藥丸,“二奶奶這是有喜了。趕緊用熱水化了,給二奶奶服下去。”
齊二夫人也聞訊過來,聽了這個消息,不禁又喜又憂。齊二奶奶進門後,曾經有過身子,隻是小產了,之後就再沒懷上。如今又懷上了,自然是喜事。可是現今齊二奶奶的樣子,也不知胎兒保不保得住,她自然跟著憂心。
“老大人,求您一定幫著保全。”齊修躬身給蔣太醫施禮。
“先吃了這丸藥,若止了血,就可下方。”蔣太醫道。
這就是說,還有希望。齊二夫人坐在旁邊,看著人伺候齊二奶奶喝了藥,焦急地等待。
“止了血了!”冬兒喜道。
荀卿染忙扶著齊二夫人到齊二奶奶床前。齊二奶奶臉上已經恢複了血色,聽說血止了,臉上更露出幾分喜色。
齊二夫人握住齊二奶奶的手,拍了拍,又忍不住埋怨道,“怎麼這麼不小心。也不是第一次了,多少日子沒換洗了,自己還不知道?你事情多,一時疏忽了,你身邊這些伺候的人都是做什麼的,也不替主子想想?冬兒,你是怎麼伺候你主子的?這樣大的事,都不知道?”
冬兒慌的趕忙跪了下去,屋內伺候的人皆低了頭,不敢說話。
“太太別生氣,這事都怪我。這幾年都沒動靜,這個月沒有換洗,不過想著本來日子就不準,就沒敢往那上麵想。”齊二奶奶已經恢複了說話的力氣。
“這次的事,多虧弟妹在旁邊。”齊二奶奶對著荀卿染感激地一笑。
“我知道了。”齊二夫人轉頭看了看荀卿染,“你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沒有慌亂,處置的很好。”
“我不敢居功,倒是二嫂,將身邊的人調理的十分忠心能幹,我不過是動動嘴。”荀卿染笑道。
齊二夫人臉色和緩了些,對著冬兒道:“你起來吧,以後仔細些。”
冬兒這才爬起來,依舊在旁邊伺候。
齊二奶奶雖得蔣太醫的藥,止了下血,對於孩子是否能保得住,還是沒底,因此臉上不免露出些不安來,眼睛不住地往門外看。
外麵齊修已經得了消息,又給蔣太醫作揖,請他到旁邊屋子擬方子。
“……先前曾小產過?那更加凶險,這次要分外當心。這頭三個月,必要臥床靜養,不得妄動……”蔣太醫擬了方子,又將飲食等一應禁忌說給齊修聽。
………………
因怕容氏擔心,第二天齊二夫人才將消息告訴容氏,隻將昨夜的凶險略微帶過。
“太醫的吩咐,要臥床三個月,是沒法子理事了。眼看著就要過年,事情比平時更多出幾倍來。”齊二夫人說著,忍不住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