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會做糊塗事。”齊二夫人心裏有了決定,垂著頭道。
“你明白過來就好,莫因為些婦人之見,壞了母子的情份。攸兒雖麵冷,卻極重感情,染丫頭明白事理,也是心底良善,知恩圖報的。你心胸寬些,以後自然有享不盡的福氣。”容氏語重心長道。
齊二夫人連連應諾。
希望這個媳婦=真的將她的話記在心裏,容氏緩緩閉上了眼睛,打發了齊二夫人出去。
“染丫頭怎麼樣了?”容氏叫了薑嬤嬤過來問道。
“回老太太,四奶奶已經回了寧遠居,太醫留了安神藥的方子,說給四奶奶熬著吃了,好生休息。”薑嬤嬤答道。
“好,你再替我去看看她,讓她好生歇著,一應請安都免了。想要吃什麼,就從我這小廚房裏做給她吃。”容氏吩咐道。
薑嬤嬤領命出來。
寧遠居 荀卿染終於回到闊別幾天的大床上,頓時覺得身心舒泰。她這幾天著實是累著了,因此等最後被容氏打發來看望她的薑嬤嬤走了之後,就吩咐丫頭們守著門,甚至衣服也不換,澡也不洗,閉上眼睛呼呼大睡起來。
麥芽和桔梗幫荀卿染掖了掖被子,又將窗簾落下來,才從臥房內退出來。
“奶奶怎麼樣了?”香櫞忙上前來,關切地問道。
“奶奶累極了,已經睡下了。”桔梗道。
“奶奶如此衣不解帶地服侍了太太三天,再能幹的人都受不了,可惜咱們卻幫不上什麼忙。聽說太太是大好了?”香櫞問道。
麥芽挑了挑眉,桔梗早已經笑著答道,“太太已經是好了,總算咱們奶奶這些天的服侍有了福報。奶奶方才還吩咐,要咱們給廟裏送些錢,還願那。”
桔梗也笑起來,正要說話,就聽外麵小丫頭稟報:“四爺回來了。”
三個丫頭忙出來打簾子,迎了齊攸進門。桔梗接了齊攸脫下的大衣裳,麥芽端了茶送上來。
“四爺今個兒回來的早!”香櫞上前行禮請安。
齊攸點點頭,問:“你們奶奶那?”
幾個丫頭交換了眼色,齊攸比往日回來的早,難道是聽說了家裏發生的事?
“回四爺,奶奶在屋裏。”麥芽指著臥房道。
齊攸邁步就往臥房走。
麥芽想起荀卿染的吩咐。齊攸生性喜潔,而荀卿染卻因為衣不解帶地服侍齊二夫人,已經三天沒有洗澡換衣服了。荀卿染睡下前吩咐,如果齊攸回來,不讓齊攸去看她。
“四爺,請留步。奶奶、奶奶她說,她幾天沒洗澡了……”麥芽忙上前,說了一半就語塞了。
“我知道了。” 齊攸頓了頓,依舊徑自邁步進了臥房。
看著齊攸走近門內,桔梗瞪了麥芽一眼。這丫頭怎麼這麼直接,奶奶是那麼吩咐,可是真給四爺說,總該找個別的借口。麥芽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也是一急之下,才複述了荀卿染的話。香櫞站在兩人身邊,不知為何,一時也是怔怔的。
齊攸進了臥房,一會工夫依舊出來,隻吩咐桔梗和麥芽好生照料荀卿染就出去了。
晚間,小廝將齊攸的行李送回寧遠居,桔梗隻得收了。荀卿染的意思,連齊攸進臥房看她都不肯,自然是希望齊攸依舊在書房睡,但是齊攸卻搬了回來。
屋裏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齊攸端了燭台走到床前,荀卿染依舊睡的十分香甜。齊攸放輕手腳上了床,掀開被子,在荀卿染身邊躺下,揮手將蠟燭熄滅。
這時正是月中,縷縷月光投射進來。齊攸側身攬過荀卿染,荀卿染睡的仿佛嬰兒一般,對外界事務毫無所覺。齊攸捏了捏荀卿染圓潤飽滿的耳垂。荀卿染身子微微動了動,本能地靠過來。
齊攸心中思想著荀卿染的所作所為,一貫柔順處事的她,在某些事情上的堅持,做到的程度,即使是親密如他,也被驚到了。
看著荀卿染眼下的青色的月牙,齊攸心中一軟,心中那點莫名的怒氣突然就煙消雲散了。
“累成這樣,暫時放過你。”
齊攸掩好了被子,擁著荀卿染,不過一會也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