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嬤嬤暗自給方氏和荀淑蘭使眼色,讓她們莫要攀扯上荀卿染。隻是這兩人自認為占了理,哪裏肯退讓。
荀大老爺聽的直皺眉頭。他是方才去了辛姨娘那裏,就聽說方氏叫了荀卿染過去,辛姨娘提醒,方氏病中,脾氣不好,曾經屢次為難荀卿染,隻怕這次依然要給荀卿染難堪。
“老爺,還不如過去看看,免得太太鬧的太不像,不僅傷了翁婿的感情,也傷了二爺的臉麵。”辛姨娘如此勸道。
經過荀淑蘭一事,荀大老爺對方氏的不識大體深惡痛絕。方氏如何嘴甜心苦虐待庶出的子女,更是聽了滿耳,這時才算全信了。因此和辛姨娘走過來,結果就看到這一幕。方氏和荀淑蘭卻是最後一絲大家的尊貴氣象都沒有了,簡直和市井潑婦一個樣子。
“你們!我荀家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卻還不知悔改,可恨,可恨!” 荀大老爺指著方氏叱道。
“還有你,你自己看看,還哪有點閨中女孩的樣子。因為你,一家子差點傾家蕩產,性命不保,如今好好養著你,你又攀汙自己的姐姐。”這是罵荀淑蘭。
荀大老爺對荀家的女孩都極平淡,對荀淑蘭雖說不上寵愛,卻也一直和顏悅色,從未斥罵過的。荀淑蘭如何受的了,撲到方氏懷裏痛哭起來。
“你,你寵妾滅妻,要殺了我們母女你才高興。”方氏心疼女兒,又被荀大老爺身邊的辛姨娘刺痛了眼睛,不由高叫道。
荀大老爺見方氏蠻不講理至此,也懶得和她多說話。
“你再如此,莫怪我顧不了方家的臉麵,送你去尼姑庵念經。”荀大老爺沉聲道。
方氏瞠目結舌,氣的一口血直衝嗓子眼,說不出話來。
荀大老爺甩袖子從屋中出來。
佟家的得意地從地上站起來,就攜了女兒香秀的手,要去找荀卿染,心裏想著要如何把事情再誇大幾分,討好荀卿染。荀卿染打賞大方,那次齊府裏抓賭,她可是得了幾十兩銀子的賞。
“嬤嬤且慢走,這事可不是這麼就能完的,還要聽老爺如何發落。”
卻有幾個婆子湧進來,按住了佟家的、香秀和常嬤嬤。
“嫂子們隻管抓了這常家的就是,我們母女可不是荀家的奴才。”佟家的並不怕。
那領頭的婆子陪笑,“佟家嫂子說的是,這沒有兩方打架隻抓一方的。嫂子先委屈委屈,一會自然沒事,算是給咱們這些當差的行些方便吧。”
這領頭的婆子嘴上說的和軟,手下卻不怠慢,一會就將三個人捆了個結實,帶了下去。
辛姨娘院內上房,荀大老爺坐在椅子上,喝著辛姨娘遞過來的香茶,怒氣還沒消盡。
“老爺消消氣,前麵還有客人。”辛姨娘柔聲道,“三姑奶奶也不容易,聽下麵丫頭說,是一進門就被太太給氣了出來。那佟家的,還是太太特意給三姑奶奶的陪房,三姑奶奶嫁進齊家,那些嫁妝,卻是這佟家的掌管,是太太的意思那。”
荀大老爺已經知道了方氏扣住荀淑芳陪嫁丫頭的賣身契的事,方氏派親信嬤嬤控製荀卿染的嫁妝,他也有所耳聞,卻不願相信,如今卻是不得不信。
“可憐三姑奶奶被那嬤嬤轄製,太太也不知因為什麼和佟家的鬧翻了,又搬出三姑奶奶來當擋箭牌,三姑奶奶可還真是冤屈無處訴。”
正說到這,外麵小丫頭稟報,“三姑奶奶來見老爺。”
辛姨娘趕忙迎了出去。
荀卿染有些急匆匆地進門,像荀大老爺屈膝下拜。
“女兒去後花園中走走,回來才知道出了這樣的事。那佟家的做出這樣的事來,管她是什麼緣由,都是不敬。便交給老爺和太太發落,能讓太太消氣就好。女兒方才打發人回了齊家,已經取了她們的身契,不論怎樣發落,女兒都無怨言。這也是女兒管教不當,請老爺責罰。”
佟家的、香秀如今是齊家的奴才,荀家要發落,卻有些不方便,但是荀卿染將幾個人的身契拿來,當作賠禮,認荀大老爺和方氏發落,卻是足見誠意。
荀大老爺點頭,讚這個女兒處事有大家之風。
辛姨娘接過丫頭遞過來的匣子,打開來,卻是三張賣身契,連佟老四的也包括在內了。
辛姨娘將匣子交給荀大老爺,又在荀大老爺耳邊說了幾句。
荀大老爺示意辛姨娘收下匣子,“就將這幾個留在這,倒也不隻是因為這事要處罰她們,這樣刁奴放在你身邊,終究是禍害,為父替你處置了她們就是。”
荀卿染感激地又福了一福。
“隻是這樣,姑奶奶身邊伺候的人可就少了。老爺不如再選合適的人給姑奶奶。”辛姨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