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日想著,大太太要照顧大老爺,隻怕是沒什麼閑暇的……”容氏卻又道。
“媳婦忙的過來,老太太盡管分派,我沒有不應的。”大太太喜上眉梢。
齊二夫人和齊二奶奶都是一驚,容氏這卻是要讓大太太管事了?
容氏笑著點頭,“府裏事情繁雜,你先試著管上一兩樣。嗯,這樣,府裏人的四季衣裳,就交給你去采買置辦。還有洗衣房的差事,也交給你管。另外這一園子的花木,采買修整,罷了,你先辦好了前兩樁,再說其它的罷。其餘事情,依舊按原來的辦。”
齊二夫人覺得頭嗡的一聲,府裏幾百人的四季衣裳,這采買曆來是她把持著,用的是她私房置辦的繡莊。洗衣房的差事倒還罷了,那花木更是一個大宗,也是她和齊二奶奶把持著。容氏不僅削了她的權,還要斷了她這兩樁進項。
大太太卻是另一番景象,洗衣房的差事,有些瑣碎,卻可管著一群人。兩項采買差事的內情她也明白,四季衣裳也有不少油水,花木采買更是油水豐富。她一定要先辦好了前麵兩宗,也好讓容氏將後麵那宗交給她。而且除了油水外,這些原本可是齊二夫人手裏把持的,容氏親口托付給她,這意義就更不同了。她一定要把事情辦好。
大太太忙不住口的應承。
………………
寧遠居內,香櫞放下手中的帕子,站起身,走到耳房門口。
“香櫞姐姐這是要去哪?”
香櫞剛邁步出了耳房,紫菀就從旁邊走過來,笑著招呼道。
香櫞露出滿臉的笑,“並不去哪,出來緩口氣。”
紫菀笑嘻嘻地,“姐姐每天都在忙什麼,總有那麼多事情做,我們都不如姐姐。”
“說什麼傻話,不過是凡事都用心為主子著想罷了。”香櫞道。
紫菀笑嘻嘻地看著香櫞,也沒離開的意思。
香櫞便轉身回了耳房。
紫菀也跟了進來,看到床上放著的帕子,拿起來,讚道:“姐姐的針線可是頂尖的。”
“不過隨便繡的,是自己用的。”香櫞道,有些心不在焉。
荀卿染帶人去宜年居,這麼長時間還沒回來,不知道事情可有了結果。
香櫞很久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有些亂。
荀卿染回了一趟荀府,香秀一家就再沒回來,反而來了一個許嬤嬤。她被安排住到了桔梗這邊的耳房。荀卿染表麵上對她還和往常一樣,但她活動遠沒有過去自在。她心驚,她怕荀卿染知道了什麼。
她覺得她該加快動作了。今天早上,她故意沒有跟荀卿染一起出門,隻說在家做針線,荀卿染也沒有勉強她。等人都走後,她找了個機會,就又到祈年堂去了。她跟著相熟的小丫頭在耳房說話,看到齊二夫人屋裏出來個小公公,一問才知道是賢妃娘娘打發來看齊二夫人的。她依舊故意在齊二夫人的外間說話,果然齊二夫人叫了她進去。
她將早就準備好的話,講給齊二夫人聽。
結果卻讓她驚喜不已。齊二夫人果然如她所願,認她做心腹,還說要隔開荀卿染和齊攸,隻讓她跟著齊攸。那個時候她也沒想到是齊攸要外任為官,但還是覺得喜出望外。
後來荀卿染回來就被齊二夫人叫去,她那個時候,就有些不安,她怕荀卿染知道了齊二夫人的安排,會遷怒到她身上。可她卻並不害怕,她不僅成了齊二夫人的心腹,還是老太太派給齊攸的。結果荀卿染從齊二夫人處回來,隻是簡單的問了問她,並沒有起疑心。她暗自慶幸,她在荀卿染跟前伏低做小,那些工夫沒有白費。
再後來,消息傳來,齊攸竟是放了外任,升了二品的大員。
她這才清楚了齊二夫人的打算,原來是要留下荀卿染,讓她和齊攸去上任。天,她歡喜的幾乎暈了過去。
眾人都去了宜年居,她知道,一定是在商量這件事。她心裏焦急,卻沒人能夠傾訴,隻暗自禱告,讓齊二夫人能夠成功,要她怎樣都行。
“香櫞姐姐你怎麼了,我和你說話,你怎麼不應。”紫菀在香櫞眼前揮了揮手。
香櫞這才回過神來,收斂了心神,並為剛才的失態出了一身的冷汗。這個時候,她更要仔細,不能露出絲毫破綻來。眼前有一片血雨閃過,好日子就在前麵,不能在最後一刻毀了。
香櫞笑著從紫菀手裏拿過帕子,“這個繡的不好,我拆了重新再繡。”
“怎麼不好那,我看著著實喜歡。”
“你喜歡,這帕子繡好了就給你。”香櫞道。
“真的?香櫞姐姐你太好了!怪不得原來采芹和香秀兩個,都說姐姐是極好的人。”
香櫞的心陡然停跳了一個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