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荀卿染欲言又止,“時辰不早了,老太太那邊隻怕等的急了。太太咱們還是先去給老太太請安吧。”卻是避而不談善喜的事情。
齊二夫人心裏狐疑,越加相信了昨天張嬤嬤打聽到的消息。善喜,甚至王勤家的都已經遭了荀卿染的毒手。
這還了得!齊二夫人沉下臉來。
“染丫頭,因著你母親的緣故,我曆來縱著你。隻是,這可是件大事,你和我說實話,善喜還有王勤家的,都如何了?你對她們做了什麼?”
“太太莫急,媳婦既然回來了,太太要問話有的是時候。現在還是先去服侍老太太要緊。”荀卿染依舊道。
這在齊二夫人眼裏,荀卿染明明就是心虛,想著拖延時間,到容氏那裏找救兵。
不過,齊二夫人看了一眼牆角的自鳴鍾,時辰確實不早了,也是該到容氏哪裏去請安。是該先審問清楚荀卿染,讓她在自己麵前認了罪,還是到容氏那裏,當著容氏當麵審問荀卿染?
齊二夫人正在猶豫,外麵小丫頭打起簾子,稟報道:“四爺來了。”
齊攸走上前來,躬身行禮,給齊二夫人請安。
齊二夫人臉上堆了笑,讓人扶了齊攸起來。
齊攸直起身,見荀卿染站在炕前,而且似乎是一直站著的,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
“時辰不早了,先去老太太那吧。”齊二夫人起身道。齊攸來了,她就不好再審問荀卿染,因為齊攸是肯定會護著荀卿染的。
荀卿染臉上頓時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齊二夫人將荀卿染的表情看在眼裏,心裏冷哼了一聲。荀卿染將容氏當做救兵,實在是搞不清狀況。若是從前,也許容氏會毫不猶豫地包庇荀卿染,但是現在,隻怕容氏也正想法子要挑荀卿染的錯。等到了容氏跟前,她再審問荀卿染。有容氏在,就是齊攸也護不住荀卿染。
齊二夫人如此想著,不覺加快了腳步,眾人一路圍隨著往宜年居來。
容氏昨夜睡的晚了些,才剛剛起來,正在臥房內梳洗。齊攸就在外麵坐了,荀卿染和齊二夫人則到臥房,和丫頭們一起服侍容氏。
“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容氏笑道,“你們這一路也累了,該多睡一會子。”雖是如此說,但是容氏顯然很高興孫兒和孫媳婦一早就過來看她。
“你也有了些年紀,早說了免了你來請安。”容氏又對齊二夫人道。
齊二夫人今天特別的殷勤,就站在容氏身後,拿著靶鏡,好讓容氏看清腦後梳的發髻。
“能來服侍老太太,是媳婦的福分。”齊二夫人陪笑道,“周姨娘久病,李姨娘又要照顧老爺,不然也該賞她們體麵來請安的。”
齊二夫人怎麼提起這個,容氏這裏,曆來是不用姨娘到身邊伺候的。
荀卿染抬眼看了齊二夫人一眼,正和齊二夫人看過來的目光對上。
“老四的屋裏人,叫做善喜的,是染丫頭懷著身孕的時候,媳婦從府裏百裏挑一,挑的那麼一個有旺子相的丫頭給了他們小夫妻。如今也該叫過來給老太太磕個頭。”齊二夫人道。
荀卿染撫額,齊二夫人這是要在容氏跟前鬧開,真讓人沒辦法。
“染丫頭,還不叫了善喜過來。”不等容氏說話,齊二夫人已經在催促荀卿染了。
荀卿染站著沒動,她很為難。
“太太,善喜她,她,”荀卿染望了容氏一眼,容氏低垂著眼皮,沒什麼表示。
“善喜在地動的時候就沒了,怕太太傷心,因此不敢和太太說。還請太太恕罪。”荀卿染陪笑道。
“果然善喜是沒了!那王勤家的那,也沒了?”齊二夫人的手抖了抖,放下靶鏡,“有人跟我說,我還不信,看來果真是有蹊蹺。”
“太太犯不著為這樣的事操心,不過是一個丫頭,地動,也是沒辦法的事。”荀卿染上前扶住齊二夫人。
齊二夫人揮手拍開荀卿染,臉上勃然作色。
“當著老太太的麵,你還哄我。善喜明明是被你害死的,昨個就有婆子來說,我還不信。你,你怎麼這樣心狠手辣?長者賜,你不知道恭敬,我擔待著你。可你不該……,那可是兩條人命,活生生的兩條人命啊。”
齊二夫人非常激動,又轉頭向容氏道:“咱們這樣積善的人家。你做這樣的事,我也保不得你。這事,還請老太太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