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呼吸聲粗喘,像是有人掐住了它的脖子,聲音艱難而晦澀。
天空血雨傾盆,血色閃電縱橫天穹,似有大凶現世,鬼哭神嚎。
蕭塵驚異的看著天空,血雨濤濤,閃電交織,隱隱間,構成一個奇妙的法陣。
浩大的祈禱聲響徹天地,明明隻是一個人,卻仿佛有萬千人在禱告,祭祀,宏大的聲音響徹九天。
不知何時,妖長空已經跪伏在地上,雙手結印,絲絲縷縷血色在他掌指間交織出一個詭異的血色符文,與天空的血色法陣遙相呼應,有著一層奇妙的聯係。
白發滄桑,皺紋爬上妖長空的臉頰,一瞬間跨過數百年的時光,從青年變成一個白發蒼蒼的老朽,腐朽的氣息從他身體傳出,還有著掩飾不了的死亡暮氣。
殺聲連天,五大強者的法身瘋狂的向石佛進攻,碎片橫飛,原本平整的石頭此刻坑坑窪窪,就連手中的七彩寶樹此刻也都神光暗淡,被打成數截,被石佛當做棍棒使用,十分淒慘。
並且天宇外,在五大強者的轟擊下,世界壁壘岌岌可危,用不了多久,就會徹底崩碎。
咚。
沉悶的響聲宛若打鼓敲擊在人心頭,讓人心神沉悶,焦躁不安。
浩大的祈禱音在天空消失,傾盆而下的血雨,遍布天空的血色閃電,在刹那間消失不見,無影無蹤。
從極動到極靜,這種扭曲的感覺讓人吐血。
咚。
又是一聲響起,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聲音從開始的稀疏到密集,聲音也越來越大,虛空如鏡子般,被震碎。
所有人都驚疑不定的看著四周,那沉悶的響聲如大鼓一般,就連他們都為之氣血震動。
妖長空無力的跪伏在地上,以頭觸地,很難想象,前一個刻還是氣吞山河的蓋世強者現在卻白發蒼老,就連站起來也是一種奢望。
白衣女子豐神如玉,絕代風華,在異像出現時神體和魔體就已經停止爭鬥,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駭然和一絲不敢置信。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作為妖庭的死敵,神庭對於妖庭的了解之深絕非外人所能想象,妖庭的藏兵地在神庭記載中是存在的,甚至還知道一些關於藏兵地內部的情報,在記載中就有這麼一句話,妖族藏兵,半仙以鎮之。
“這居然是真的,怎麼可能,”白衣女子的魔體喃喃自語,有些不能接受,謀劃數千年,曆經數代,卻是這麼一個結局,半仙居然真的存在,而不是虛妄。
一時間原本穩固的道心,動搖了,她在想,如果現在退出,或許還可以保留這道法身,畢竟法身墮落,雖然還不至於讓本尊元氣大傷,但受到的影響也是非常大的。
但是她很快就將這種想法扔出腦海,眼中射出堅毅的光芒,不要說是法身,就算是真身她也不會退縮,她受夠了這種單調而乏味的生活,她想起神廟古籍中記載的世界,是那樣的絢麗多姿,對她有著致命的吸引力,為此,她不惜自己的生命,哪怕隻是到外麵的世界看上一眼。
神體魔體,心意相通,因為她們原本就是一體的,在魔體心緒大亂時,神體就感知到了魔體的想法,但是她沒有趁此向魔體進攻,因為還不到時候。
可以說白衣女子選擇的路,是一條十分艱難的路,古往今來,能成功的屈指可數,而登臨絕顛的就隻有兩個,因為這是一部仙經,由仙人創造的法與道。
這部仙經講究的是將神性魔性分離,變成兩個自己,類似於養蠱,當自身到達極盡時,神體與魔體之間在經過一場廝殺,吞噬對方,以一種暴烈的方式強行破除身上的枷鎖,以求登臨絕仙。
而魔體就是白衣女子大部分情緒的載體,所以兩人之間性格猶如雲泥之別,神體淡然如水,飄然似仙,魔體情緒強烈,被欲望所左右。
一條銀河濤濤,似從九天之外而來,阻隔在神體與魔體之間,魔體手結法印,看向天穹那一道布滿了裂紋的壁壘,神色堅毅,天域外的五大強者也沒有退縮。
不瘋魔,不成活。
一道光芒從魔體手中出現,射向天域外,那是一件魔盒,是她主修的命器,此刻被她不管不顧的射向天域外,她要將自己修煉的命器當做壓垮世界壁壘的最後一根稻草,不然以現在的速度,最少還需要半個時辰五大強者的真身才會進來,但到那個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她這次不允許自己失敗,為了外麵的世界,她不惜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