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傑像坐在梁東華的大臥室裏等待命令時一樣的沉思默想著,猜測著,但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偷偷地看過梁東華幾次,梁東華始終都坐得筆直,目光一直衝著正前方。傅傑順著他的目光去搜尋,卻失望地發現那邊什麼也沒有,隻是空空蕩蕩的講經布道台而己。連傳說中每個夠規模的教堂裏必不可少的管風琴都沒有看到。
下午兩點鍾他們回到了家,到家後兩人都無精打采的。梁東華看上去心事重重悶悶不樂,直接回了臥室裏睡覺。傅傑顯得很疲勞,走了太遠的路,可玩得不開心就是他這模樣。他到廚房裏找了點飯吃了,然後到後院給小園子澆水。
直到回到了這裏,麵對了朝夕伺弄的東西,傅傑的心裏才安寧了下來。他到了個完全陌生,而且陰森可怖的地方(請原諒,那座教堂給傅傑的感覺就是這樣的)待了大半天,覺得整個心理都扭曲了。無論是那裏的人還是那裏的東西都讓他覺得荒謬,要知道那裏的建築是幾個時代以前建成的,那裏麵的人們,也是在按照著幾十年前甚至幾千年來一直不變的規律和信條在活著。他不理解,在別的地方也從來沒見過。他感覺到了那座黑色的巨大的老房子裏特有的那個時代的氣息還有它殘留的味道,讓他不舒服,受束服,不安寧。而在那裏生存的人們,那些修女們還有神父等人,不管別人怎麼看,傅傑覺得那不是人生,不是現代人所能想象的人生,讓他格格不入。總之一句話,他再不想去那裏了,不僅不去,連想都不要去想一下。
下了這個決心,傅傑長出了口氣,那些陰森的感覺淡了些,好像離他遠些了似的。這時他才發覺,園子裏的水澆得太多了,他趕緊往回跑,去關水龍頭。就在這時,他看見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看著他,不知道都站了多久了。
“誰?!”傅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他心裏剛剛強壓下去的恐懼,從教堂出來後一直隱藏在他心裏的恐懼一瞬間都翻湧了上來,他覺得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傅傑,你怎麼了?”這人竟然叫著他的名字。傅傑呆呆地望著,還是沒有反應。這人向他走了過來,離得他很近了,他才下意識地又退了一步。這是個非常美麗的女人,身材很高,頭發寬鬆隨意地挽在頭上,臉上好像畫著淡妝,她穿的裙子開領很低,下擺很長,她一隻手提著裙擺站在青草上。
“傅傑,幫我個忙。”她又說,示意他和她一起往後院牆那邊走。
傅傑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夏日的午後,他跟在華麗的衣裙後麵,隻覺得馥鬱的香氣包圍著他。這突然出現的美麗女人讓他不知所措,身不由己。後院牆很快就要到了,前麵的女人停了下來,“傅傑,幫我打開它。”她指著地上一塊凸起的土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