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傑想解釋,但不顧一切地找到她後,卻不知道要說什麼。他心裏的感覺糟透了,他們在羅蘭家的門口對視,好一會兒,傅傑低下了頭:“羅蘭,我沒有什麼事。我…我走了。”他轉身下樓,心裏別扭,可更加慚愧,他做了什麼事啊,不知道在羅蘭的心裏現在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了。他隻有馬上消失,永不再來,隻有這樣才能表明他一點都沒有糾纏羅蘭的意思。
“傅傑,”他快步下樓,可身後傳來了羅蘭的聲音。他不想停留,更不想回頭,可他都做了,既停了下來也回了頭。他看見樓梯上的羅蘭沒有了剛才的神色,“回來。”她簡單地對他說,沒有客套,帶著點命令式的語氣。傅傑覺得好受多了,這在前些天的排戲演練時,羅蘭總是這樣對他說話。
羅蘭的家兩室一廳,陳設簡單,雖然整潔,但明顯的透露出她家真實的經濟狀況,沒錢。羅蘭把他讓進了小一些的北屋,那是她自己的房間。
“找我什麼事?”羅蘭給他倒了杯水,問他。
傅傑搖頭,他沒法說,更說不出什麼。現在想來,從落筆在李劫為他鋪開的文件上簽字後,他就忽然間一定要見到她,他就像個偏執狂,不明原因,可一定要這麼做。
他聽見對麵的羅蘭歎了口氣,他快速地看了她一眼,發現她正看著他,微微搖頭,那無可奈何的樣子,就像對著個不懂事的小弟弟,不喜歡他的所作所為,可又不忍心挑剔他。
“羅蘭,我剛才從醫院門口路過,想去看看……看看你奶奶,可是她出院了,我問了那層樓的護士長,才知道你住在這裏……我沒有你的電話,不然我就不……”羅蘭的神色讓他極力地解釋,可話出了口,才知道越說越糟。
“好啊,謝謝你。”羅蘭微笑了,她端莊地坐在那裏,感謝他的好意。那樣子就像身邊有一大群人似的,都在聽著她說話,看著她的舉止。傅傑的心沉了下去,越沉越低。他聽見羅蘭己經轉變了話題,她說:“今天梁伯伯還好嗎?他怎麼樣了?”
“還好,”傅傑悶悶地回答。他心裏更加難受,後悔剛才為什麼沒有一直下樓,就此走開。在現在的難堪麵前,那時就走還能保持住些什麼。羅蘭現在和他說著家常話,單獨麵對,這本是他所渴望的,可他非常的難受!
是不是他太敏感,太沒有自信了?這時羅蘭提起了梁東華,是在提醒他,他還有工作,暗示他要他離開。是不是這樣?他以為是的。
他抬起眼睛,看著羅蘭,分辨著她的溫柔客氣的態度背後真正的意思,他看見羅蘭一直微笑著看著他,很親切,甚至很體貼的樣子。這樣的表情他也見過,在他們初次見麵時,她這樣安慰鼓勵過他。一時間,他覺得羅蘭離他那麼的遠,她似乎在俯瞰一個喜愛的小弟弟。僅此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