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她和那些兵有些熟了,從他們的嘴裏知道了他是誰,是什麼官,他們從哪裏來的,還有他為什麼不理她。從開始,她的父親就支持她去接近這些軍人,後來她知道了這是有目的,她父親是精明的商人,他需要保護,看準了這樣的兵雖然凶狠但是不貪婪,有血性就不會太欺負弱小。在離開中國被遣返回日本之前,他的家還有他的錢都需要這樣的人。女孩兒看出了這一點後就很痛苦,她不知道她看懂了的事,是不是他也早就明白了,所以才會躲著她。那是因為看不起她……說到這裏羅蘭的聲音低沉了下去,女孩兒的遭遇很容易會勾起另一個女孩兒的心事,她突然問,“傅傑,你還想聽嗎?”
傅傑點頭,他當然要聽,雖然她講了半天也沒有講到她為什麼要出現在梁家裏,但她己經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不僅是因為這所老房子原來的主人竟然會是她的奶奶,而且那個他剛剛知道姓名的駱靈中更讓他有種特殊的感覺,雖未謀麵,但冥冥中像有種奇異的聯係。
那好吧,羅蘭繼續說,她說那樣的情況持續了有一個多月,女孩兒己經習慣了每天去附近的一些空地看軍隊操練,她總能遇到那個年青的軍官,她看他從來都是繃著臉,跟誰也不笑。和那些成天嘻嘻哈哈的大兵,指高氣昂的軍官都不一樣,她想問他為什麼整天的不高興,但都沒有機會,就算走到了對麵她也不敢問。後來她隻要看到他遠遠地走過來,就站到路邊,等他經過身邊的時候向他深深地鞠一躬,再不說什麼。她決不要像她父親要求她做的那樣,一定要接近他,讓他對她好。可是每每這個時候,她都看到他會皺起眉,加快腳步從她身邊走過去,別說看她一眼,他的頭都不會向她這邊偏一下。往往她鞠躬的腰還沒有站直,他己經走遠了。
每每那個時候她就會難過,她覺得生活沒有意義,沒有人對她好,她有時會想著早些被遣返回日本也很好,到了那邊,或許就都好了吧。
有一天晚上,她己經睡下了,突然間她家裏著起了大火。她驚醒的時候火己經非常大了,把她家的大門、前後門都封住了。她不知道這火是怎麼燒起來的,滿屋子的煙,嗆得她頭暈腦漲,她住在樓上,往窗外邊看,火苗燒到了二樓的樓頂。
“那這樓不都毀了嗎?”傅傑驚訝地問,而這座老樓現在還存在著,而且老得不能再老了,一點都沒有推倒重建過的痕跡。
羅蘭苦笑了,說是啊,她當時也以為是這樣,她隻知道呼救,可門推不開,連門把手都熱得燙手。外麵有很多人大喊大叫的聲音,但都離著好遠似的,沒人能進來,連她的爸爸媽媽都沒有出現。她以為她就要被燒死了。但是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撞開,一個人衝了進來,她那時倒在地板上,屋子裏全是煙,那人大聲叫著滿屋子找她,可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