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嘩”地被打開，楚宣珩喜道，“當真？”
“恭喜皇上！”太監急忙跪下行禮。
背對著馮妃，楚宣珩亦是感覺到了她的憤恨與不甘。男子的眸中閃過一抹不易觸及的光，抬腳跨出了半步，手已經被緊緊拉住。
心下冷笑，麵上卻是依舊柔和：“馮妃是要隨朕一道過越秀宮去看看麼？”
馮妃略低著頭，紅唇緊咬，今晚她打算得很好，她提的條件楚宣珩再三權衡也勢必會答應。隻是，有誰會想到還能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不，她絕不能讓李菲兒把孩子生下來！
她的神色，隻需一眼，楚宣珩便已探究透徹。朝外頭跪著的太監道：“你先去越秀宮，就說朕稍後就過去。”
“是。”太監應了聲，卻行離去。
輕拂開馮妃的手，楚宣珩道：“有什麼話，待朕去了越秀宮再說。朕與你的事，還未完。你不必擔心朕會不來儲良宮。”說完，淺淺一笑，轉身欲走。
“皇上！”馮妃大叫一聲，繞過他的身子，擋在他麵前。
男子的明眸亮亮的，她甚至覺得他定是什麼時候便計劃好了的，準備好了一切，就是為了等她跳進去。她又哪裏是擔心他不來呢？是啊，他太厲害了，樣樣都考慮得那般縝密。
“真巧啊，居然在這個時候懷了孕。”
楚宣珩蹙眉道：“馮妃此話何意？”
她忽然自嘲地笑：“皇上這張王牌究竟準備了多久呢？”知道她那麼想要一個孩子，亦知道她憎恨別的女人的孩子……
轉身，正色道：“你以為這是朕設計的？”
嗬，難道不是麼？事情太巧，總是會有蹊蹺的。沉吟須臾，馮妃才開口道：“是也罷，不是也罷。想必臣妾接下來要說的話，皇上已經猜到了。”
眸子驟然緊縮，音色低沉：“那可是朕的骨肉，朕決不允許！”
柔荑攀上他的肩，馮妃說得麵無表情：“皇嗣會再有，但江山隻此一個。”她願意用她的孩子去換得那個孩子的死。
捏起她的下顎，微微用力，楚宣珩冷聲道：“果然是馮家的女子，一樣的心狠。”
馮妃卻是笑，吐字清晰：“那也不及皇上半分！”她什麼都豁出去了，憑什麼要便宜別的女人？如果可以，她願意做得更絕一點！
楚宣珩重重地哼了聲，終於拂袖出去。
*
越秀宮。
李菲兒側臥在湘妃塌上，手安放在尚且平坦的小腹，臉上洋溢著喜悅，抬頭，又問了青楚一遍：“青大人，本宮真的有了身孕麼？”
“是。”青楚從容答道：“娘娘日後行事都要注意才是。”
李菲兒的眸中閃過一絲猶豫，隨即馬上恢複了鎮定，笑著點頭。
青楚卻是微微皺眉，照理說李菲兒懷孕已有一月有餘，為何定時請脈的太醫會沒有發現？唯一的解釋便是有人將消息隱瞞了下去。
心下微動，除了楚宣珩，他想不出還有誰。今日選的是他，也全因他是太後信任的太醫吧？
才想著，便聽外頭太監高聲道：“皇上駕到——”
不需片刻，明黃色的身影已經入內。眾人皆下跪行禮：“皇上萬歲！”
李菲兒意欲起身，楚宣珩連忙上前將其按住，語氣透著寵溺：“日後這些虛禮就免了吧。”
“謝皇上。”李菲兒垂眉低笑。
楚宣珩大手一揮：“都下去吧。”
眾人應了聲，便有序退下。青楚轉身的時候，卻聽楚宣珩道：“去給太後報喜，菲兒腹中的，可是她的皇長孫。”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青楚亦是知道此話是說與他聽。點頭道：“臣這便去。”語畢，又悄然看了眼李菲兒才出門。
子韻與小靳子回來的時候，恰巧迎麵撞上了青楚。三人皆是微微一怔，倒是小靳子低頭喚了聲“青大人”。不知是不是子韻的錯覺，總覺得他喚得不情不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