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主子他……”鐺兒憤怒地吼著,卻突然緘口。
眾人皆聽見一陣馬蹄聲朝這邊趕來,並且越來越清晰,都本能地回頭尋聲瞧去。
皎潔的月光下,馬兒的身影被拉得好長好長。
馬背上的男子一臉冷峻之色,脫口叫道:“餘姚!”
餘姚狠狠一震:“皇兄!”她希望他別來,可是他還是來了。
翻身下馬,火速朝她跑去。
“皇上!”他身後,侍衛們急急跟上,隻聽“唰唰”的聲音,兵器出鞘。
靳非墨微微皺眉,看來是他把地點改得太近了!
在瞧見靳非墨的時候,楚宣珩已然了解一切,斜眼看向前麵,果然,女子熟悉的麵容映入他的眼簾。目光在落於她身後之人時,突然怔住。
“皇兄?”餘姚見他的臉色驟然一變,擔憂地喚他。
他卻未動,隻沉聲道:“萬俟如風!”
在場之人皆訝然。
萬俟,那是連疆的皇室!
餘姚更甚驚愕至極,回眸看向男子,他……他是萬俟衿的弟弟麼?
子韻終是知道如風的恨意為何而來了,是楚宣珩讓他失去了親人,失去了家。連疆顛覆,皆是因為楚宣珩的一句話!
既然楚宣珩與德妃的愛情不是真,那麼她猜想,萬俟衿與德妃有染,必也不會是真!隻是,冤枉他們的,會是楚宣珩麼?
鐺兒的目光掃過對麵眾人,臉上露出警備之色。
如風卻似乎坦然了,眼神直盯住楚宣珩,狠聲道:“你終於出現了!你在連疆欠下的血債,也是時候償清了!”
血債?
嗬嗬,楚宣珩嘴角牽笑。
野心,誰沒有?他與萬俟衿,都會在最大限度的範圍內阻止一切有可能威脅到自己大權江山的人。
所以,萬俟如風隻能做個王爺。
沒有誰對誰錯。
隻是,這一點,萬俟如風一輩子都想不明白。
將餘姚輕拉直身後,楚宣珩緩聲道:“你以為今晚你還走得了麼?”他一直以為連疆皇室無一幸免,卻不想,居然會有漏網之魚!
伸手扣在子韻的頸項,如風退了一步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她死。”
“住手!”
“住手!”
嚴厲的兩聲吼,靳非墨與唐雲皆傾身向前,唯獨楚宣珩不動。
如風微驚,卻聽楚宣珩道:“朕……自然舍不得。”眸子鎖住麵前的女子,他又道,“但朕不會以身涉險,不會置天下百姓於不顧,置楚家百年基業於不顧。”
他確實不會輕易犯險,單從他身後的大內高手來看,所有人都該了解。即使是餘姚,他亦不會孤身前往。
餘姚抓著他衣袖的手微動,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她的皇兄。
他縱然再愛麵前的女子,也不會愛得麻木。人前,他一直精明如斯,聰明如斯,狠心如斯。
他也許脆弱,那都是在看不見的地方。
唐雲驚訝地看著楚宣珩,原來這就是當今聖上!好一個無情之人!少主可是為了救他妹妹才被製住,他竟然也能不救!
隻是,少主如何會與這些人扯上關係?
如風的臉上攏起濃倦的恨意,低下頭,貼近子韻的耳畔,低聲道:“可瞧清楚了,他心裏沒有你呢!”
子韻從容地點頭:“瞧清楚了,隻因我的心裏,也沒有他。”她的話很輕很輕,輕得隻如風一人聽得見。
驚詫地看著她,莫非她真的都想起來了麼?
其實子韻並沒有全都想起來,隻是,靳非墨說得對,跟著自己的心走。心中所想,便是她真實的感受。
對楚宣珩,她茫然,卻不是愛。
狠狠地將女子的身軀拉至懷中,如風其實想問,那麼她心裏,可曾有他?
“皇兄……”餘姚輕聲喚楚宣珩。
他握握她的手,告訴她不必害怕。忽然見一人微動,定睛,眼球撐大,那不是鐺兒?她居然沒死!
冷笑一聲道:“朕還真的大意了,沒想到你的人潛伏在朕身邊這麼久!”他察覺到鐺兒不簡單,那也是在嬛兒冤枉子韻是凶手之後了,不可否認,在這之前,鐺兒一直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