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姚被她一句話弄糊塗了,皺眉道:“哪個丫頭?”她何時留過她宮裏的丫頭了?且她說的是丫頭而非宮女,那麼想來便是她娘家帶來的了。
瞧見餘姚茫然的神色,沐綰雲終於急道:“公主忘了麼?便是前日晚上,皇上說,公主留了我宮裏的丫頭如兒在沁雅宮啊。”
皇兄說的?
餘姚心下不解,她雖不知為何楚宣珩要如此說,她自是未見過那叫如兒的丫頭,不過她卻也不點破,隻道:“哦,我似乎有點印象,不過後來那丫頭去了哪裏,我便不知了。”
沐綰雲驚訝地看著她,還想再問,忽然又想起餘姚被人擄了出去,也許……真的不記得了。可是,如兒會去了哪裏呢?
暗自喟歎一聲,如今宮內出那麼多事,又有誰會為了一個丫頭大費周章呢?
*
一大早,唐雲便出去找了幹淨的衣服給子韻和靳非墨換上。下樓退了房,三人也沒有行李,便急急出了門。
靳非墨身上還有如風給的藥,子韻甚是好奇,便問他:“如風真的是你大師兄?”
他卻搖頭,輕笑一聲:“我也不知道。”師父從未提及,想必連青楚也未必會知道。
子韻才想起,昨夜如風與鐺兒逃走,楚宣珩似乎是派人追了過去,隻是不知道他們現在如何?如風的仇恨,她理解,隻是,國仇家恨究竟孰輕孰重,誰又能說得清?
作為一個君主,誰沒有野心?無論是楚宣珩,抑或是萬俟衿,強者生存,也許便是這個道理吧。
歎一聲,這都不是她在意的。
沒有馬車,隻能步行。偶爾能遇上好心的趕車人,便能捎上一陣。
過了遼河,再往前,便已經是人跡罕至。連遇見幾個人都很困難,好在唐雲準備了充足的幹糧。
孤山,這是子韻第一次來,她亦是感覺到了孤山的含義。
有一種深切的孤獨,在山腳肆意蔓延。
那是很高很高的一座山,抬眸,都能瞧見山頂雪白的一片,未上去,都能感覺得到嚴寒的味道。雖已是冬季,卻還未下過雪,瞧著,是愈發地冰冷。
山後,背靠著懸崖的一側,卻是鬱鬱蔥蔥。
靳非墨看了子韻一眼,卻是突然伸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一言不發地朝前走去。子韻微吃了一驚,居然沒有掙脫,任由他牽著。
唐雲四下細看著,身邊是一片綠色,山腳皆是常青樹,空氣的清新的,絲毫未有毒霧的味道。
子韻低頭的時候才發現,很小的山路,卻都被仔細地打上台階,看得出做工簡陋,卻是整整齊齊。
靳非墨語氣淡然:“那是我和師兄做的,好讓師父下山的時候方便一些,隻是,師父一次都未曾下來過。”
看得出,走的人也極少。靳非墨與青楚也才偶爾下山吧。台階上皆是青苔裹身,需要走的極為小心,再加上山上濕氣重,腳步下去,便覺出了濕滑。
三人拾級而上,氣溫已經越來越低,卻沒有走至山頂,不過到了半山腰處。
靳非墨突然停下腳步,子韻訝然,抬眸望去,隻見不遠處有一塊不大的平地,上頭赫然並排三間屋子,皆是木質,嵌於這山林之中,絲毫未見突兀。
“非墨,你終於回來了。”
從屋子內傳出一個沉沉的聲音,音量不大,卻令子韻的心底莫名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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