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叫上靳非墨,怕他的身子承受不住。
跟了好長一段路,眼看著馬車越行越遠,子韻已經有些氣喘了。暗自唏噓,自己竟然沒有想到這個!
才想著,忽然聽得身後一陣馬蹄聲傳來,吃驚地回頭,見男子朝她淺淺的笑,朝她伸出手來:“你打算一直這麼跑下去麼?”
“你……”看著眼前的人,子韻忽然失了聲。
他終究,還是來了。
上了馬,男子的雙手圈住她的身軀,輕輕地靠著她,嬉笑道:“子韻,為何你與我在一起老是想甩掉我?”
為何?那是因為她關心他,擔心他啊!
靳非墨卻又道:“和我在一起,你又總會想起師兄……”
心下一驚,是麼?總是會想起青楚?隻是,似乎好久了,她已經不再想他,那個白衫清然的男子。微微側臉,看著身後男子消瘦的臉龐,她突然笑:“誰說我總想著你師兄?”
誰說?
難道不是麼?
靳非墨詫異了。
卻見女子回眸看向前方,卻是安心地靠近他的懷裏,低言:“墨,你比你師兄,更能牽動我的心。”
心跳,仿佛在那一刻停住。
她的話,帶著些許惶惶不安,卻是完完整整地說了出來。
“子韻!”他激動地將她緊緊摟在懷中,等待了這麼久,等來這麼一句話,他當真死而無憾了!
子韻的身子一顫,之前,他也抱過她,卻沒有這一次,來得突然與驚訝。她的心,宛若要撞出來的小鹿,隻是,卻覺幸福。
“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
活下去……
靳非墨微微一怔,他……還可以麼?
咬著牙,下意識地抱緊了懷中的女子,至少這一刻,他是幸福的。
*
他們隨著太君一行人,走了許久,天已經黑了,奇怪的是,太君並沒有下令休息。莫不是那葉黎在太君心目中真的如此重要,能讓她如此不眠不休?
而子韻隻是擔心靳非墨的身體,他隻是笑著搖頭,說他沒事。
直到翌日晌午,才覺出前方眾人的速度減慢下來。再往前,是茂密的林子了,太君下令棄了馬車,眾人向前步行。
靳非墨朝子韻看了一眼,亦是下了馬,兩人悄悄跟在後麵。
才走了幾步,前方隱約傳來了打鬥聲。子韻微吃一驚,她是知道太君派了人跟蹤葉黎他們的。難道太君這麼急著趕來,就是為了增援唐門弟子麼?
繼而又否定心中所想,隻因這樣的結果,無法解釋。
看得出,靳非墨的臉上隱隱攏起了焦急之意。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探頭,已經可以隱約瞧見前方的動靜了。子韻的臉色驟變,那是……她認得那個男子,那晚在皇城之外見過的,是楚宣珩身邊的將軍!
原來竟是,楚宣珩的人!
對了,如風!
太君才要命人上前保護葉黎他們,她不是要與朝廷作對,她隻是想保護葉黎。卻在這個時候,聽一人喝一聲:“住手!”便見嬌小的身姿躍過打亂的場麵,直直落在符巍身前,子韻看著他,開口道,“將軍,請住手!”
符巍一震,她怎麼來了!
慌忙叫道:“都住手!”
眾人俱驚,他竟然真的叫他的人住手!
隻是,如風心裏清晰如鏡,那是因為符巍知道楚宣珩對子韻的特殊的感情。倘若,他現在,以子韻作人質,時局便能很快扭轉。甚至,他隻要一伸手,便能抓住她。
但,這一次,他卻再也抬不起手來。
那,太沉重。
靳非墨勉強提氣,躍至子韻身邊,抓住她的手,輕喝道:“子韻,你瘋了?”若是符巍不肯停手,當怎麼辦?
子韻卻沒有答話,看著符巍,道:“將軍容我說幾句話。”她朝靳非墨看了一眼,又道,“皇上他,亦是不希望他有事。”隻因,他是朝歌的弟弟。
符巍緊抿著唇,他知道,楚宣珩對子韻有著不一樣的情愫,隻是,他來的時候,楚宣珩並未有過明確的表態,現下的情況,他著實覺得棘手。
倘若這一次,再放萬俟如風走,他便是有罪。
倘若子韻在這裏出了事,楚宣珩會否也一並處罰了他?
見他未說話,子韻隻當他是默認了。轉身,瞧見如風錯愕的表情,她其實想說,她想救的,並非隻他。
鐺兒負了傷,看著她的眼神,滿是戒備。
子韻的目光在看向青楚的時候,明顯見他的身子微震,飛快地別過臉去。悄然握緊了雙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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