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寒而栗的感覺讓他毛骨悚然,坐下去的動作也頓住了,在半空中定格兩秒,他幾乎是掙紮著往後退了一步。
那種眼神,那種淡漠中埋藏著凶狠的神色,讓薑成梁相信,隻要他敢坐下,薑岑就能一拳將他掀翻在地。
吞了吞口水,他想著自己還在病床上的小兒子,還是開口說:
“小岑,阿沅遭遇意外的時候我們都不在,這件事我們很愧疚,這段時間我和你阿姨一直都在想阿沅,想挑個時間來看看她。”
薑岑扯了扯嘴角,嗤笑了聲:“那阿姨呢,她怎麼沒來?”她的視線在金瑜身上停留片刻,“還是說你們什麼時候複婚了?連我是她親生的這件事都忘了?”
薑成梁臉色一瞬變了變,他囁嚅著:“哈哈,小岑你真會講笑話。”
“我不會講笑話。”薑岑偏了臉,淡淡說。
“……”
薑成梁額角跳了兩下,側臉去瞪金瑜,要她說兩句話。
她大概琢磨了很久,緩緩說出一句:“你想要我怎麼補償你都可以。”
薑成梁立馬接腔:“對對對,要我們怎麼補償你都可以。”
“把阿沅還給我,”薑岑轉過頭,無比認真地說,“能做到嗎?”
兩人瞬間像是被掐了嗓子一樣,喉嚨裏擠不出一個字來。
“我隻要這個,其他什麼都不要。”
薑岑扯了扯唇角:“做不到,談什麼補償。”
“你們虧欠我們的,不是一句補償就可以帶過的。”
金瑜垂了眼,不說話了。
薑成梁著急地差點跺腳,一咬牙,幹脆自己上了。
“是,小岑,我們對不起你們姐妹,但是我們也有自己的家庭啊,我們也在盡力對你們好,用我們的全部……”
“屁話。”薑岑望過去,眉眼冷漠,“你說的東西,你自己信嗎?”
“我不是小孩子了,不是你們一兩句愛你、後悔就可以哄著付出所有,忍耐全部的那個小孩了。”
“就直說吧,要錢來的,對吧。”
薑成梁臉上紅一陣青一陣的,金瑜還是不說話。
薑岑盯著他們的臉,把他們臉上所有的神色都看進眼底。
勾了勾唇,說:“為了什麼?”
薑岑的性子一直都直來直往,如果不願意給錢,那她會直接叫他們滾,而沒必要問為什麼這樣對她來說沒有意義的問題。
薑成梁眼睛一亮,開始說:“我小兒子病了,腎壞了一顆,無論是適配腎源還是換腎都要很多錢。小岑,爸爸也是沒辦法了。”
薑岑嗯了聲,眼眸望向金瑜:“那你呢。”
語氣很淡,不含一絲情緒。
金瑜和她對視兩秒,移開眼視線,沉默兩秒說:“要送兒子出國……”
很簡潔。
薑岑在薑成梁期待的目光中緩慢點點頭,然後從長椅上站起身。
“我知道了。”她說。
薑成梁道:“那你……”
“你們加油吧。”薑岑繞過他們,不緊不慢地講話,“為了兒子,努力工作賺錢吧。”
“你不給我們錢嗎?”男人瞪大了眼睛。
薑岑歪歪頭:“我有說過要給你們嗎?”
頓了兩秒,她一副恍然的神情:“哦,你以為我問為什麼是要給你們錢。”
“別逗了,”女人扯著嘴角,笑得恣意,“一分錢都不會給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