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是淺抿,後來是小口,再往後便一杯接著一杯。
前來想和他交談的人都被他沉著的眉眼嚇退,傅止宜便上前代為交談,每個離開的人眼裏都流露出對她的欣賞。
“爸,”傅止宜抬手按住他捏著高腳杯要喝的動作,“婚禮要開始了,你要是在那之前就喝醉了,不好解釋。”
現在還能說是舍不得大女兒出嫁,所以止不住喝酒。
但如果在儀式前喝醉了,不能帶著傅柳走過紅毯,那麼就很難做出解釋。
傅止宜說完還以為他會說“不是還有你嘛,你可以帶著她走紅毯”這樣的話來刺自己。
但傅江卻沒有。
他手腕頓了頓,捏著酒杯的手放了下去。
真的沒有再喝了。
傅止宜意外地看他一眼,但很快就理解了。
也是,他也不想婚禮出岔子。
傅柳順利出嫁才是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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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太陽漸漸升至頭頂,外麵的溫度灼人般得高。
薑岑靠在窗戶邊微微眯眼往外看了眼,說:“這荒郊野外的,等會兒回去都得曬死。”
這裏清淨人少,所以地方也大,也就意味著偏僻和人少。
不知道是不是有錢人都這樣,喜歡挑沒啥人的地方弄一些隆重的儀式。
她們和這幫有錢人不一樣,沒有豪華舒適的座駕,也沒有司機接送。來回都是薑岑租車自己開的。
熱倒是可以用空調解決,但光線亮得刺眼就沒辦法了。
“你說,我們是不是要買輛車啊?”
薑岑的提出問題了半晌,都沒聽到慕清予回應她,疑惑地扭頭:“你怎麼不回答我?在看什麼?”
她這才注意到人群有些躁動,尤其是新郎一家。
婚禮儀式即將進行,兩人縮到了最角落,打算隨便混過去,卻遲遲沒等來婚禮進行曲。
慕清予這才望過去,發現情況似乎不太對勁兒。
新郎身邊圍著很多人,伴郎和伴娘都在,陳家父母也在,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焦急的神色。
似乎是覺得在眾人麵前這樣不太好,他們急匆匆地往後場走。
慕清予看到一道身影,瞳孔一縮,快步往前走。
薑岑也跟了上去。
“……找過了嗎?”
“都找了。”
“化妝間,休息室和廁所……你確定你每個地方都找了?”陳母厲聲說著。
反倒是陳鳴羽一言不發,但神色中看得出十分擔憂焦慮。
傅止宜緊緊抿著唇角,跟著他們往後場去,沒走兩步手臂卻突然被拉住了。
“止宜,”慕清予說,“發生什麼事了?”
薑岑在她身後站定,靜靜看著。
這個點,婚禮應該已經在進行了的。可所有人卻亂做一團,全然顧不上不明情況的賓客們。
婚禮主持人盡力維持著現場的平靜。
而在她身邊,司儀、花童、現場伴奏和傅江胸前的禮花全都準備完畢。
獨獨缺了一個人。
那個最重要的人。
傅止宜望著她,消瘦的臉頰終於扯不出一個笑來了。
她說:“池柳,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