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活潑的男生女生中彎唇笑著,眉眼流露出生氣。
是傅止宜已經很久很久都沒看到的樣子。
好像很開心。
她便也彎起唇角,也覺得開心。
“媽,還有工作,不聊了。”
溫拾青說:“小宜,我覺得你和小柳還有機會,你爸的態度……”
“媽,”傅止宜打斷她想要說的話,“能走到現在這步已經很好了,我不急著改變。”
“如果我們真的命中注定,那麼無論怎麼走,總會交彙的。”
“所以,讓時間慢慢調解吧。”
溫拾青:“就怕,她真的不在乎你了。”
傅止宜慢慢笑起來:“那也是她的選擇,我尊重。”
掛斷電話,和助理一起下車,站在馬路邊往對麵等著紅綠燈的一行人群中望了一眼。
再次將女人的笑顏收入眼眸,傅止宜垂下眼眸,轉身進了晨色會所。
她不打算打擾池柳。
女人已經做出了選擇,開啟一段新的生活。
好不容易大家都有個還算可以結局,為什麼要去強求呢。
那不是重蹈覆轍嘛。
傅止宜笑著搖了下腦袋,抬眸的瞬間敲了下助理的肩膀:“別和你的小男友聊天啦,要開始工作了。”
助理利落地收起手機:“收到!”
酒局繞來繞去無非就是那點子事,喝了一個多小時傅止宜就覺得太陽穴又隱隱約約刺痛起來。
她找了個理由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然後從帶出來的包裏翻那瓶藥。
翻翻找找半天發現拿錯包了。
那隻裝了藥的包還在車上。
頭疼地呼出口氣,她靠在牆邊緩勁兒,抬手按了按太陽穴。
酒勁兒有點上來了,連續不停地工作和應酬讓身體有點超負荷,心髒此刻跳得有些快。
也因此有點精神恍惚吧。
不然怎麼會聞到池柳身上的味道。
“……你要死了?”
女人的嗓音有點低,或許是時間的原因養回來了一些,絲絲縷縷的啞淡了很多。
傅止宜猛地睜眼,看到不遠的洗手台邊靠著一個人,她像是才出來,一雙手在水流中衝洗。
第一反應是她真的該休息了。
恍惚到都出現幻覺了。
可是後背的冰涼不像假的,還有女人身上穿得衣服和剛才看到的一模一樣。
傅止宜抿了下唇,使勁眨了眨眼。
池柳擦幹手,眸光往這邊斜了一瞬。
她說:“沒死就好。”
然後抬腳往外走。
女生這才確定她不是幻覺。
“池柳!”
女人腳步一頓回頭看她。
喊她的名字隻是下意識的,傅止宜根本沒有想好接下來要說什麼。
所以問出一句:“你在這裏幹什麼?”
池柳靜靜看她兩秒,說:“和朋友來玩玩。”
“哦……”
其實有很多問題可以問。
比如說你回來多久了,你準備什麼時候離開,你的考試怎麼樣了之類的。
但傅止宜都沒問。
這些問題也統統不是她該問的。
總之,看到她發現她一切都好,新生活也十分順利就足夠了。
“你們房間號是多少,今天的消費我來付。”
池柳說:“不用了。”
“沒關係,讓我來吧。”女生的眼神很堅定,透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1607。”池柳說完便轉身離開。
傅止宜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太陽穴的疼痛感似乎消減了許多。
她吸了一口氣,笑了下,接著返回了包間。
“1607號包間的消費記我頭上。”
小助理沒聽清,啊了一聲。
傅止宜也好脾氣地重複了一遍。
“傅、傅總喝啊!年少有為,來!我們幹杯!”一個挺著大肚子的中年男人喝的麵紅耳赤。
他也不是真的要來談生意,隻不過就是饞這麼一口,所以要借著談生意的借口來喝酒。
事實上合同早就定下來了,但這酒局還是要來的,至少陪他做做戲,讓他在老婆那關過得去。
傅止宜吸口氣,忍著不適的感覺抬起酒杯:“來。”
一場酒局下來,直到出了晨色會所,女生才抬手按住太陽穴,沉重地呼吸。
助理立馬扶住她:“老板您還好吧?”
傅止宜搖搖頭:“送我回去吧。”
她在公司附近買了個房,不至於每天工作那麼晚了還要跑回大宅去。
上車終於翻到那隻藥瓶,小助理幫忙上了藥,問她:“好點沒老板?”
女生閉著眼呼吸淺淡,輕輕嗯了聲。
沒有之前那麼管用了,但也算有所緩解。
助理說:“老板,您該休息了。”
傅止宜呼吸過了好幾輪,才開口,說話的速度很慢:“等忙完明天吧。”
小助理張張唇,想說真怕她猝死在今晚,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不過還是忍住了。
把看起來搖搖欲墜的老板送到了門口,她說:“老板,明天我們晚點來接您吧,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