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汀被林娘子抱著搖了一會兒,便再也堅持不住,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睡了過去。等到醒來後,她並沒有見到林娘子因為此事而對林四郞說什麼,隻是對他不理不睬的,害的林四郞小心陪了幾天的笑臉,等他再見到李三郞時,自是將他一頓好埋怨。
李錦汀的生活卻是無波無瀾,每日吃了睡,睡了吃,誰叫她隻是個小嬰兒呢。如此又過了十幾天,這一天,她睡醒後,已經到了傍晚,一室的燭光。
耳邊傳來林娘子壓低了的話語:“四郞,大家打發來的人何時能到?”
林四郞似是想了想,才道:“快則三日,慢則五日,也就到了。”
林娘子微微歎了口氣:“這事是妾身想的不周到了,本來在這段日子,應該安排個知冷知熱的人來侍候郞君的。如今還要大家安排人來,是妾身疏忽了。”李錦汀看不到她的表情,則耳聽著,卻聽出林娘子的聲音有點顫抖。
“不用管娘的安排,什麼侍候不侍候的,某自幼在那麼個環境裏長大,對那齊人之福卻是沒什麼念頭,如今娘上了歲數,被那些個別有用心的人唆擺,倒要在咱們這邊安插人了。”林四郞的聲音倒是帶著些厭煩,“人來了,你也不用說什麼,直接就放在你的屋子裏侍候你,要是不安分的,直接打發到別處,隻說是錦娘太小,人手不夠。”
“可是畢竟是大家身前的人,如此不好吧?”聽到林四郞的話,林娘子猶疑地輕輕的問道。
“無防,要是娘親問起來,隻說我現在正在準備來年的大考,無暇他顧,也就是了。”林四郞不在意地道。
錦娘是誰?李錦汀聽到這個名字時愣了愣,心想不會是我吧,要真是的話,倒是真巧,跟自己的名字差不多嘛。躺的實在難受,便伸了伸胳膊和腿。
聽到悠車裏傳來聲音,林四郞忙站起身走到悠車前,見到自己的女兒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望著自己,便從心裏往外的高興起來。伸手抱起李錦汀,道:“錦娘,錦娘,祖父給你起了名字了,叫錦汀,好不好?”
林娘子帶著笑嗔道:“你問她怎地,她還小著呢,能知道什麼好壞地?”
李錦汀卻是怔了,吹了一個又一個的口水泡泡,果然與自己前世的名字一樣啊,這是巧合?還是冥冥之中自有主宰?自己這次回到唐朝,到低是上天有怎樣的安排啊?
林四郞見到她發呆的樣子,笑嘻嘻地道:“錦娘,乖乖地,喜歡就笑一個,爹爹抱你找娘親。”
還在深思中的李錦汀下意識地就笑了一下,林四郞大喜道:“三娘,錦娘好聰明,真地笑了。”獻寶般地把李錦汀抱到林娘子麵前。
林娘子看了看李錦汀的笑臉,又看了看林四郞興奮的樣子,臉上也露出了溫柔的笑容。笑看著林四郞逗弄著自己的女兒。
隻是心裏又想起適才四郞拿給她看的家書,心裏又有些發沉,她和四郞遠離長安,避到太原,原因便是因為主府裏的那些烏煙瘴氣的糟心事情,沒想到即使到了這裏,老太太還是不肯放開他們這一房的事情。現在還沒等做完月子,便把人送來了。
想想剛懷上錦娘時,在府裏老太太給的紅綾,心裏就不自在,這紅綾天天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在院子門口等四郞,見四郞對她不動心思,又搞來媚藥,偷偷下在四郞的茶水裏,幸而被小鬆發現了,告訴了四郞,四郞設計把那茶水讓大哥給喝了,自己悄悄從書房的窗子裏跳出去,紅綾等到差不多的時候,隻當屋裏是四郞,衝進書房,便被大哥給扯到床上去了,沒當成四郞的妾室,倒去了大房,大夫人連通房的身份都沒給,隻說是用藥欺主,直接發賣了。老太太的一番心思落了空,又因為下藥的事被紅綾打了臉麵,隻得暫歇了往四郞院裏安人的心思。
這事兒過後不久,四郞便借口要大考,帶著自己和幾個下人來了太原的別院。沒想到,這剛剛生下錦娘,老太太便來了書信,道是打發了身邊的大丫頭紫綃來太原侍候,隻是還要給四媳婦帶些養身子的補品,才比書信晚到幾天。
林娘子看著在屋裏到處溜達的林四郞和女兒,心裏下定決心,說什麼也不會讓這個紫綃鑽了自己的空子,搶去自己和女兒在郞君心裏的位置。
錦汀應付著爹爹地逗弄,雙眼卻望著林娘子,看到林娘子先是低沉失落後又充滿鬥誌的眼神,錦汀暗暗搖頭,從剛才的對話裏她也聽出了一二,知道大約是家裏要來小三了,隻是這小三來頭不小,是自己的祖母身邊的,怕是不好對付,所以林娘子才這麼擔心吧。
小嬰兒的時間就是在喝、拉、撒中渡過的,錦汀在睡醒吃,吃完睡中又過了三天,這一天中午,在她剛好睡醒一覺,吃完以後被林娘子豎著抱在懷裏拍著她的後背,防止她漾奶。
這時,綠竹在外頭道:“娘子,長安府裏派人來了,阿郞已經把安管家安排到書房見麵了,老太太身邊的李嬤嬤來給您請安了。”
錦汀感覺抱著自己的林娘子身子微微一僵,但很快就恢複過來,她將錦汀放在自己身邊,淡淡說道:“請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