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夜,依然是那間房間……
瀧川曾經坐著的地方,現在擺著一把鑰匙——上麵有著奇怪的圖案,式樣古老……
拾起鑰匙,這是開什麼門的呢?我疑惑,可能與那奇怪的圖案有關吧……還沒有看到過刻著這圖案的門,先留著吧,我小心的收好。
我隨後退出那個房間,瀧川沒有再出現,一想起她我心裏的愧疚要比害怕多得多……
最後,我找到了那扇門——沿著二樓往前走,在上來的階梯的前方還有兩個樓梯,一個往下,另一個則通往三樓。我選擇了往下,因為我感覺那裏似乎存在著什麼……
拾梯而下,在昏暗的置物間,我又見到了那個彷徨的母親,而此刻隻有她一人,正靜靜的站在盡頭的一扇矮門前,兩眼直直地盯著那扇門,似乎在那門裏有著她急切盼望的東西。如果說第一次我從她的眼睛裏看見的是焦急,那次此刻,在她的眼中,又多了深深的擔心……
我向她走去,不出意外的,她隨即消失了……
在她麵向的門上,我發現了刻著與鑰匙同樣花紋的門鎖,我拿出鑰匙,小心的插入鎖孔並輕輕轉動,“哢嚓!”一聲輕響,鎖被打開了。
鑽過那扇矮門,我來到了一間奇怪的房間,要說是房間其實並不盡然,因為在這四方形的房間中還有一個略小的屋子,在屋子外是一條狹窄的環繞走道,所以這裏像回廊也許更多一點。除了我手中的光,走廊四邊的牆頭也插著一些蠟燭,但還不足以驅散這裏的陰森,隨著燭光微弱的跳動,我的心始終懸在高處。
還沒有接近中間的屋子,遠遠地我發現在那屋子的外牆邊有著一些奇怪的黑影,一個個渾然是人的輪廓……那些是……?
我眼睛一眨都不敢眨,可後來發生的事卻使我根本忘了去眨眼——隻見那些黑影慢慢地滲入牆壁,仿佛與牆合而為一……最後隻剩下一些模糊的痕跡嵌在牆上,一團團黑黑的,有著人的輪廓……
我小心的靠近,發現這裏的牆頭高高的懸掛一些類似封印用的繩子和紙符,而且數量很多,四麵都有。仔細聆聽還隱約聽見從牆上發出的斷斷續續的□□聲,這是誰的痛苦?
沿著外牆走了一圈,我在屋子的門前停住。這裏一共有三扇門,一扇毫無疑問地是這中央屋子的入口,矮矮的,毫不顯眼,而且還有被紙糊住的痕跡,似乎有人想要隱藏這間屋子,這又是為了什麼……?想推開,卻發現這門被從裏麵堵住了……又是一扇無法打開的門呢……也許以後會有答案。
還有一扇也是矮門,似乎是連接整個宅子的地下通風道的入口,裏麵很冷,風從四麵八方湧入又灌出,似乎很深,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見,我挪動腳步,發現隔一段路會有一扇貼著地開的長方型口,並用一根根木柵欄隔開……另一頭似乎是一些不同的房間……我最多隻能走到二十幾米遠,因為再深隻有一條很窄的縫,身體靈活的小孩也許可以爬過,對我來說已經不可能,所以最後我還是退了出來,那麼——隻有最後一扇門也許可以試一試,我像另一邊走去。
這次不再是矮門,比我高,木製的推門。我用力推,令人驚喜地是,門終於開了……
!這裏是——
晶瑩的雪花從四方的天空飄落,庭院的中央是那座插滿墓碑的土丘……這裏是我第一次來的地方,那時的我還追逐著優雨的腳步……下意識地,我抬頭看像土丘後的門,與我記憶中的重合,隻不過,這次不再有優雨的背影……
我走到土丘前,發現那土丘上似乎有散發著些許微弱的青色光芒,而此時,我的相機也仿佛起了共鳴,再一次發出詭異的光,不過這一次卻是青色的。
我拿起相機,對準那些墓碑,按下快門——一霎那,我好像看到了幾個之前穿著白色勞工服的男子,一閃而過,在我眼前的仍然是一塊塊破舊的石碑……
我走到優雨曾經消失的門前,試圖推開,可是,任憑我怎樣發力,那門依舊紋絲不動,在失望之餘,我忽然注意到,這扇門的把手邊有一個很小的孔,似乎是鎖孔呢,而且在這個孔的上方,還刻有一些沒有見過的花紋……我一下子想起了之前的那把鑰匙,懷著僥幸的想法,我拿出鑰匙,插入門孔——果然,打不開,特定花紋的門似乎隻有刻著同樣花紋的鑰匙才能打開,我必須找到鑰匙才行。
返回經過中央的土丘時,我聽見了隱隱的嗚咽聲……又是誰在哭泣?
雖然僅僅是小聲地哭泣,但是在這空無人煙的古老的廢宅裏,一片黑暗的籠罩中,到處都是駭人的東西……這突兀的哭聲,揪得我的心直發顫!
真想逃走了之……但是我知道,我逃不掉的,這裏發生的一切,我都必須將它們一一挖掘,為了優雨,也為了我自己……
我小心的繞過土丘,微微探頭,然後我看見了,在土丘後狹窄的縫隙中,有一團紅色的影子,我定睛一看——是那個小女孩,一個人蹲在黑暗中小聲地哭泣……
我壓抑了一下自己的恐懼,邁開步向小女孩靠近,她慢慢地抬起了頭,哭紅的雙眼看著我,然後,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