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衣人(1 / 2)

這一覺睡得很安定,一般來說,我睡覺都很警覺,這樣的世界,沉睡就等於待宰的羔羊。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也許是睡前的體育運動,也許是我真的累了,總之醒後出奇的舒服。我坐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很好,它們都很忠誠,沒有丟失。突然我感覺到一絲絲怪異,這嘈雜的酒吧,竟然沒有音樂的聲音和人們的瘋狂的呐喊。隱約聽到桌子倒地的聲音,和一些微弱的呼喊。自從一年前那次蘇醒,我的聽力也變得異常靈敏。

迅速穿好衣服,門鎖沒有被動過。我打開門露出一個腦袋,外麵的聲音更加清晰了一些。我低著身,抽出了使徒匕首,緩緩向酒吧大廳走去。古老的酒櫃打翻在地上,雖然裏麵沒有酒。鳥人酒吧是由末世前一家小型工廠改造的,頭頂上水管,氣管,大型排氣扇遍布,很有重金屬的頹廢感。我往大廳裏探出頭,調整呼吸,安靜的蹲伏著。七八個身著黑衣的人,端著一種自主研發的小型衝鋒槍,背後背著一把誇張的大砍刀,在大廳裏。周圍躺著三個黑衣人的屍體,還有一些是客人的。而剛才陪我的那個女人,正半裸著躺在地上,左肩上一條傷口,一直劃到了胸前,眼看是沒有了生命特征。

雖然我沒有同情心,但看著之前還早我身上雲雨的女人,此刻正死在我的麵前,還是有些觸動的,但這不代表我會為她出頭。謝嶽被一個黑衣人按在地上,精神很頹靡,他的烏茲衝鋒槍掉在一旁,顯然他反抗過。他渾身濕透,散發著極其濃烈的酒精味,邊上裝酒的桶倒在一邊,顯然他被自己做的酒澆了一身。提著他的黑衣人叫罵著,威脅著。整個大廳裏沒有多餘的人,謝嶽這時朝我的方向看來。驚訝的發現了我,他投來的眼神似乎在告訴我,叫我快些離開。這個眼神,觸動到了我心裏一些軟軟的地方。我回避了他的眼神……

黑衣人叫囂著要謝嶽拿出錢來,謝嶽隻是頹靡的低著頭。不知是不是黑衣人沒有了耐心,掏出一個打火機,打著了火。看來謝嶽一身的酒精,是為這個準備的。火苗打出的一瞬間,我想象這個之前還和我抽煙的男人被燒死的慘狀。心裏一個失衡,腳下踢到了一個杯子。在如此安靜的環境裏,杯子清脆的聲音顯得那麼突兀,一如喪鍾。

黑衣人全部看向了我,警惕,疑惑,驚訝,輕視,各種表情出現在了他們各自的臉上。而我,必須冷靜。緊了緊手裏的使徒匕首,另一隻手緩緩的放進了兜裏。謝嶽一臉的沮喪,似乎在責怪我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但是隨即他的眼神轉變成了銳利,他突然暴起撞到了身前的黑衣人,對著我用中文大喊:“桐,你快走!他們的目標是我!”黑衣人們被他的行為激怒了,不理會我,那個點著打火機的人,對著謝嶽一臉猙獰的拋出了打火機,我能看到謝嶽眼裏深深的絕望。

打火機發出一聲金屬撞擊的聲音,詭異的折了一個角度,彈飛了。而一個黑衣人則被一根白色的長釘擊中了眉心,軟到在牆邊。我不禁心想,這精確瞄準還真有用,即使用來發射暗器也是招招致命,變異鼠王的門牙也頗具威力。短暫的驚愕,黑衣人們反應了過來。其中兩個抬槍向我射擊,真是奢侈的浪費。另外還有三個提起大砍刀就朝我衝來。我就地一滾,躲在了那個倒地的厚重酒櫃後麵。值得慶幸的是,黑衣人們使用的自主研發衝鋒槍,一味為了節約成本,設計的十分短小。而落後的技術也使得它們的構造很不科學。估計為了量產,而不得不降低槍本身的質量。這樣的衝鋒槍使用的是超小口徑的特製子彈,金屬含量,火藥含量都低的可憐。從他們連厚一點木板也射不穿的威力來看,有效射程不超過10米。也就打在活物身上,才能有些效果。看來這個黑衣人的組織,純粹是為了麵子和表麵威懾才生產的這些衝鋒槍。

叮叮咚咚的在酒櫃上打了一通,雖然便宜,但終究是槍,酒櫃有些地方已經穿透。即使那麼細小的彈孔,我也不想讓它出現在我身上。我挺身一個後空翻,精確瞄準發威,左手扔出一枚變異鼠王的門牙。落地,我俯身在一張桌子後麵,而衝在最前麵拿著砍刀的黑衣人捂著左胸口上的白色長釘,一臉的不可思議,緩緩倒下。身體的強悍讓我快速的轉移了起來,剛剛離開的桌子畢竟比較薄,立馬被掃成了馬蜂窩。而另外兩個拿砍刀的人已經離我很近了,我選擇的轉移,不是躲藏。閃身來到一個拿著砍刀黑衣人麵前,反手製服了他。使徒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我以為可以鬆一口氣,誰知他的同伴眼裏絲毫沒有猶豫,提著砍刀就朝我砍來。嗬,人性嗎?我飛快的向後躍去,而那個被我劫持的黑衣人被自己的同伴斬下了腦袋。滾落到一邊,眼裏還有著那不可思議的神色。黑衣人砍倒了自己的同伴,並沒有內疚什麼,繼續朝我撲來。而其他的黑衣人似乎並沒有吃驚或者責備,依然尋找著角度向我開槍。向後躍起的我,在貼到牆邊時,強韌的腰肌扭轉了身形。一個蹬踏,也朝最後一個拿砍刀的黑衣人急衝而去。黑衣人顯然沒有反應過來,砍刀才剛剛舉起,我已經撲入了他的懷中,就像末世前的戀人一樣。使徒匕首刺破了他的心髒,借著衝勢,頂著黑衣人的屍體,我往前魚躍。身前的屍體時不時傳來被子彈擊中的聲音。來不及多想,四周沒有可以提供遮擋的掩體。要不了多久,我就會暴露在四把衝鋒槍的槍口下。我的槍是單發,後坐力巨大,不適合在這樣的環境裏戰鬥,變異鼠王的門牙成了我求生的法寶。一陣破風的聲音,兩枚白色鼠牙像催命的咒語橫射而出。不知是我的精確瞄準水平太低,還是麵前的屍體遮擋了視線,還是發射兩枚的原因。一枚鼠牙正中一個黑衣人的麵門。因為緊張,我無法控製手裏的力道,全力射出的情況下,鼠牙射穿了黑衣人的頭,連人一起釘在了牆上。而另一發射穿卻隻是穿透了另一個黑衣人的肩膀,也把他釘在了牆上。在我落地的時候,臉上一熱,一發子彈擦著我的臉飛了過去,火辣的疼痛,血直接就流了出來。不敢怠慢,一個懶驢打滾朝一個黑衣人滾去。在這樣一個沒有掩體的地方戰鬥,敵人的身體就是最好的掩體。這些黑衣人本身的實力似乎很弱,輕鬆的扭轉了黑衣人的右手,讓他擋在了我的身前,使徒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準備故技重施。誰知道那個似乎是帶頭人的黑衣人,本來打算繼續射擊的手突然間軟了下來,眼中的凶狠變成了驚慌的恐懼。我不明白一個連同伴的生命都毫不在乎,殺起人來絲毫沒有猶豫的人為何會如此的恐懼。從他眼神的方向,我判斷出,他盯著的是我的使徒匕首。不出兩秒,那個帶頭的黑衣人似乎方然醒悟,轉身就跑,嘴裏發出驚恐的呼喊。我沒有去在意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我隻明白,隻有死人才是安全的。那個黑衣人還沒有跑到門口,一枚白色鼠牙已經收割了他肮髒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