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貴人懷孕了?”蘇白梔問。

福喜大喘氣,後點頭:“皇上都被驚動了,已經往摘月閣去了。”

蘇白梔聞言皺了皺眉,看來這個澡是洗不成了。

她緊急卸了釵環,換上素淨的銀簪,又換了一身湖藍色襦裙,往外走去:“柳月,桐月,你們倆看好家,福喜跟我去。”

她到摘月閣時,殿裏已經審過一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弄清楚了,雲美人也已經在殿外跪著了。

進殿的時候,她嗤笑一聲,故意用裙擺劃過她,不顧她的怒目而視,施施然進殿,請安。

“蘇貴人來的晚了。”柳貴嬪開口刺了一句。

蘇白梔不軟不硬懟回去:“貴嬪見諒,嬪妾消息遲滯,故而來的晚了些。”

“我怎麼記得蘇貴人你今早請安時穿的不是這一身?”王婕妤聲音淡淡,好像隻是隨口一說。

“跌了一跤。”蘇白梔簡單解釋,然後站到夏禦女身邊:“羅貴人怎麼樣了?”

夏禦女擔憂之色溢於言表:“不知道呢。”

隨後又憤聲道:“雲美人也太跋扈了。”

蘇白梔沒接茬,低調的站在角落裏。

羅貴人得知自己懷孕後,怕有人暗害於她,就買通了請平安脈的太醫,隱瞞此事,想等著坐穩胎再說出來。

但偏偏遇上跋扈的雲美人,口角了幾句,激怒了雲美人,就要罰她跪著。

羅貴人自然不從,但雲美人仗著位分高,使喚宮人押著羅貴人跪。

爭扯時,不小心摔了一跤,這不,見紅了。

摘月閣裏,皇上和皇後坐主位,高位娘娘們依次落座,下麵的嬪妃們隻能是站著了。

外麵蟬鳴惱人,殿內氣氛如膠,所有人都斂眉不語。

隻有宮人們端著血水的走動聲,還有後殿羅貴人的哀嚎。

這會兒,皇後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宮裏接二連三的發生意外,還都牽扯到皇嗣,這讓外麵人怎麼看她這個皇後!

安德妃心情自然也不好,想到殿外跪著的那蠢貨,她火氣就一陣陣上湧!

外公糊塗!舅舅糊塗啊!

陳妃向來是事不關己,冷著臉,就是來走個過場。

至於珍妃,也是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

太醫的出現,打破了殿裏的沉默:“回稟皇上,羅小主將將有孕,現在見了紅,皇嗣已經..沒了。”

“廢物!”

“臣知罪!”

元厭暉冷聲道:“伺候羅貴人的太醫是哪個?”

立時就有一個年輕太醫膝行上前:“臣張宏光參見皇上。”

元厭暉冷聲道:“既如此,賜死吧。”

張宏光顫抖著,俯首,一句話不敢為自己分辯。

“摘月閣,伺候羅貴人的,每人杖責三十,發回內務府。”

“雲美人言行無狀,降為貴人,罰俸一年,伺候的,今天動手的那幾個,杖斃!”

說完,元厭暉起身:“皇後,你寬慰寬慰羅貴人,朕前邊還有事。”

甩袖走人。

“臣妾恭送皇上。”

目送著皇帝依仗遠去,皇後才收回視線,掃了一眼堂下眾人:“散了吧。”

她進了後殿,寬慰幾句,讓人給拿了些補品,就離開了。

可惜了~羅貴人原本是枚好棋,奈何她偏偏自作聰明,皇後冷漠的想。

若她沒有買通太醫隱瞞懷孕之事,皇上對她總會有些憐惜,說不準還會抬一抬她的位份,可這些,全被她蠢沒了。

摘月閣內殿。

羅貴人木呆呆的望著上方床帳,眼淚顆顆劃入鬢角,前殿的事,貼身宮女棉霧已經跟她說了。

隻是,“皇上好狠的心~”

她嗚咽出聲,她又有什麼錯?

她隻是想保住自己的孩兒!

皇上竟對她如此無情!

對雲氏那賤人才、才隻是降位了事?

棉霧見她如此,沒辦法,隻能寬慰著,她是從家裏跟來的,隻有跟著主子,才有她的出路:“主子,皇上就是一時在氣頭上,等過了就好了。”

“您得寵,皇上不會不管您的。”

“現在您當務之急就是要養好身體,好給咱們的小主子報仇。”

報仇兩個字,觸動了羅貴人的神經,她抓住棉霧的手:“棉霧,你去,到宮外給我父親捎句話,讓家裏查查張太醫。”

今日,她本不欲與雲美人爭執,可雲美人偏偏不依不饒的,才有了後麵那些事。

她總覺得,有些蹊蹺。

雲美人雖然跋扈,可今天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自己給她難堪?

羅貴人本就不蠢,不鑽牛角尖後,很快想到今日的不對勁之處..

另一邊,夏禦女跟著蘇白梔回了夕月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