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異夢1(1 / 1)

樓下一片死寂。紅、橙、黃、綠、藍、靛、紫、紺,一大片濃鬱的色彩暴露在慘白的燈光下,仿佛置身於梵高的油畫中。

紀風涯快步穿過大廳。就在他即將進入通向大門的過道之際,屋子裏的燈光瞬間熄滅,黑暗像洪水般湧來,淹沒了他的視野。他皺了皺眉,轉身拐入右手邊的書房,就著手機屏幕微弱的光亮,走到書桌旁邊。

古董燭台仍在原處,慈眉善目的佛陀端坐在蓮台上,微笑地望著他。他掏出打火機,小心翼翼地將佛陀發髻上的燈芯點燃,細小的火苗跳躍著,明亮的橘色光線暈染開來,宛若一團祥光,映在佛陀慈祥的臉上。

忽然,空氣中飄來一陣奇異的香味,帶著花朵的芬芳,美酒的濃烈,撲麵地襲來。他驚詫地抬起頭來,隻見一片片白色的花瓣從天花板上紛紛揚揚地飄落,夾雜著圓形的紙錢,說不出的妖嬈詭異。

漫天白花飄落,暗香浮動,耳畔隱約傳來女子嚶嚶的哭聲,如影隨形。忽然,背後刮起一陣陰冷的風,正要回頭,卻見八名白衣素縞的女子抬著一頂白色的轎子從他身邊飄過,宛若幽靈一般,無聲無息地穿過房間,消失在對麵的牆壁中。

穿牆術?紀風涯不禁想起了古書野史中記載的矛山道士穿牆邀月之術,心中一驚,莫非世間竟真有此秘術?

鐺,鐺,鐺,紀風涯渾身一顫,回過頭去,牆角的古董座鍾指向了“12”的位置。這支曲子,竟與自己臥室裏的古董座鍾一模一樣!難道這僅僅隻是巧合?

他深吸了一口氣,屏住呼吸,向對麵走去。牆壁結實堅固,沒有任何可疑的痕跡。他又檢查了身後的牆,看不出任何異常。房間沒有窗,隻有一扇門,位於他的左手邊。若是有東西從門中進來,定會有所察覺,更何況是這樣一支龐大的送葬隊伍!當時隻覺得背後刮起一陣陰風,不等他回頭,這支詭異的送葬隊伍已出現在他的右側,向前徑直穿過房間,消失在牆壁中,竟似神出鬼沒一般!

詭秘的送葬隊伍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空氣中依舊殘留著妖嬈的異香。眼前的一切早已超出了常理所能解釋的範圍,他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大腦一片混亂,眼皮越來越沉重。他用力揉了揉發暈的太陽穴,打算去對麵的洗浴間洗把臉,讓混亂的思緒平靜下來。

他端著燭台走到大廳中央,腳下的地麵忽然旋轉起來,越轉越快,漸漸變成一張飛速轉動的太極圖,黑色的陰魚和白色的陽魚相互追逐,陰生陽,陽生陰,陰中有陽,陽中有陰,天地萬物相生相克,生生不息……

紅、橙、黃、綠、藍、靛、紫,天旋地轉,四周的房間走馬燈似地變幻著顏色。腦子裏仿佛有個巨大的陀螺飛速旋轉,他跌跌撞撞地向附近的圓桌走去,隻覺得腳下一軟,跌坐在地上。手中的燭台掉在地上,骨碌碌地滾了幾米遠,閃了幾下熄滅了。

頭頂有風吹過,紀風涯緩緩睜開眼,四周是一片寂靜的山野,開滿了各色的鮮花。夜色越來越濃,月光像打翻了的牛乳四處漫溢,鋪滿整個大地。鳶尾蝶淺淺囈語,夜來香翩翩起舞。

玫瑰花地裏,一個白衣女子輕撫琴弦,琴聲嫋嫋,不絕與耳,宛若墓地裏的幽靈圍著篝火起舞,時而炙烈如熱舞的吉普賽女郎,時而淒冷如女鬼夜哭,時而清麗婉轉有如天籟,時而陰森恐怖似鬼哭狼嚎,妖魅震撼,攝人心魂。

紀風涯聽得入神,一時間竟不知道身在何方。一曲完畢,女子抬起頭來,衝他微笑。月光下,她的臉美得不像人類,膚白勝雪,含情脈脈的眸子宛若一汪憂傷的秋水,紅豔欲滴的唇令身旁怒放的玫瑰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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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