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根用怪異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證據不會撒謊。”
“你說的很對。”他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咖啡,“但不要忘了,這句話有一個前提:我們準確無誤地讀懂了證據要說的話。”
一刻鍾後,薩拉風風火火地走進辦公室,將一個證物袋遞到了唐眼前。證物袋裏裝著一個殘缺的礦泉水瓶,由上千塊塑料片組成,用萬能膠細細地粘在一起。
“凶手正是用這個做消音器,近距離射擊。彈道檢驗的結果顯示,佩德羅持有的槍與死者身上的子彈不符,可以排除他的嫌疑。”她看了看吉爾,眼裏浮現出一絲清澈的笑容,“我在瓶身上提取到一枚指紋,指紋庫裏沒有相應記錄。另外,在瓶口處發現了一種奇怪的物質,色相質譜儀顯示,該物質包含蓖麻油、甘油三酸酯、庚烷-2-1、顏料紅68……”
“帶有防曬效果的口紅?”吉爾的眼裏閃過一絲隱約的笑意,“看來,我們的凶手是一名女性。”
“不錯。”薩拉補充道,“庚烷-2-1防曬效果顯著,但在美國化妝品中禁止使用。”
“那個韓國來的女助手?”吉爾皺了皺眉,“你和菲列立即去曼德列灣酒店,采集她的指紋和口紅樣本!”
雖然女性用的口紅可以暫時將紀風涯排除在凶手之外,但卻仍有幾處疑點。吉爾順手將咖啡放在桌上,拿起手邊的資料以及凶案現場的照片,一遍又一遍地看了起來。
手機鈴聲響起,他將手伸進衣袋,發現手機不在衣袋中,於是將目光移到桌上,桌上密密麻麻地鋪著資料。他豎起耳朵聽了兩秒鍾,很快找到了聲源,伸手抓起手機,不料碰到了放在角落上的咖啡杯。搪瓷的杯子掉在地上,碎成了幾片,帶著餘溫的咖啡在地板上流淌開來。吉爾彎腰去拾那些碎片時,衣袖擦過書桌,幾份文件掉了下來,落在了咖啡上。
褐色的液體在紙上浸染開來,吉爾渾身一顫,原來事情還可以是這樣的!褲腳上沾上血的人,並不一定是凶手,也可能是死者被襲後恰巧經過現場的第三者。死者中槍後可能並未即刻畢命,在凶手離開後,他抓住路人的褲腳求救,因此在那人的褲腳上留下了幾個血指印。
而手上有火藥痕跡的人也並非一定親自開過槍,他可能與開過槍的人有過密切接觸。而在水族館的錄像裏,就曾有過這樣的畫麵:佩德羅將紀風涯按下,反剪住他的雙手,從口袋裏取出一副明晃晃的手銬,想要將他拷住,紀風涯一個前翻,飛起一腳將他手中的手銬踢了七八米遠,隨後飛快地轉身,一把奪過他的槍,放入衣袋中。在這個過程中,剛開過槍的佩德羅極有可能將自己手上的火藥殘留轉移到紀風涯手上,這也就很好地解釋了沒有開過槍的紀風涯手上為何會有槍擊痕跡。
但是,還有一個疑問,若死者曾近距離拉住紀風涯的褲腳求救,他為何渾然不知?想到這裏,他立即將水族館內的錄像調了出來,重新看了一遍,神色漸漸凝重。
一刻鍾後,他方才憶起接電話一事,立即拿起手機按下了回撥鍵。
電話那頭傳來紀風涯焦急的聲音:“請問案子可有進展?我需要盡快回國。”
“真相即將大白。”吉爾歎了一口氣,“紀先生,請你馬上過來一趟,有重要事情必須當麵述說。”
一個小時後,紀風涯趕到了犯罪實驗室。吉爾正和一名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談論著什麼,他一進門,那人便將他從上到下從裏到位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絲毫不見回避之意。
吉爾介紹道:“這位是我的朋友,史密斯博士,他在精神領域造詣頗深,是這方麵的權威。”
“很高興認識你,博士。”紀風涯心中不悅,但還是禮貌地與他握手。
“紀先生,介意陪我和博士看一段錄像嗎?”吉爾神色如常,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紀風涯心頭納悶,不動聲色地道:“榮幸之至。”
淩晨2點27分,一個人影像幽靈一般悄無聲息地飄入了水族館內。那是一個年輕男人,身材挺拔,步履輕盈,頭發漆黑如墨,低著頭看不清麵容,白襯衣,藍色牛仔褲,顯得簡潔隨意。這個人便是紀風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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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