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塑料袋,沾染著不少濕氣,在上麵凝成了許多露珠,剛才因為被手電筒的光一照,反射出亮晶晶的光芒。我撿起來看了看,這應該是一個麵包袋,因為上麵還殘存著一些麵包屑。幸好上麵有保質期,也不用我判斷它的大概年限,借著手電筒的光芒,我看清楚了上麵的一行字。
這次我總算猜中了,可是我卻高興不起來,因為那個洞口很小,別說直立行走,恐怕連爬著進去都十分困難。如果他們果然在裏麵,那麼就太匪夷所思了!
這一連串的問題在我看到這塊塑料袋的時候都一股腦地冒了出來!
“是這麼個事兒,俺今天清起來(早上)下地,在俺地裏拾了個褂子,方格哩,跟電視上那個啥穿的差不多!上麵寫了幾個字,紅色哩,俺聞著還有股子腥,八成是血。俺覺得這事有點怪,就打個電話問問!”
這種想法是不是很奇怪?我剛剛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也是感到很奇怪,奇怪為什麼自己會冒出這個念頭,可是等我將這個念頭在腦子裏又品味了一遍的時候,我突然發現,這個念頭絲毫也不奇怪!
我打算下山,既然沒有什麼發現,我留在這裏也一點用處都沒有。
我打定主意,輕輕一溜便鑽進了窄洞,比我想象的要好,雖然向下的坡度不是很大,但卻著實省了不少力氣,我一邊向下退著,一邊想:陸華選擇這個地方藏身確實是萬無一失,無論是張貼懸賞告示還是挨戶排查,就算是將整個S市和清明鎮掘地三尺也不可能發現他的蹤跡。但是陸華僅僅是想躲藏起來嗎?如果隻是出於這個目的,可去的地方有很多,不一定要選擇這個鳥不拉屎的荒山密道。我想這個毫不起眼的荒山一定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也許這裏就是整個事件的關鍵所在,山上的綠色土壤,山下李默然的墳墓,這兩者是偶然嗎?還有陸華,我不能相信他事先知道這裏有個密道,而他卻在受控以後第一個選擇了這裏。對了,我差點疏忽一件事情,在我們開啟李默然墳墓的時候,他不是躺在墓穴裏的,而是挖掘了長長的屍道躺在了裏麵,我當時沒有注意,一直等到我站在山頂上遠眺時,才覺得想起了什麼事情,現在我明白了,那個屍道的方位!對,就是指向了這座荒山!
疑心歸疑心,我總不能不去看,現在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得闖一闖了。
他們兩個好像從這個城市憑空消失了一樣。一連三天都是音訊全無,盡管劉正已經派出了所有能調動的警力全部出動,並且在S市所有電台報紙上公布了懸賞告示,還在S市和周邊所有他們可能到達的地方張貼了告示,但是我們仍然一無所獲!
我知道陸華的身手,我一個人肯定不是對手,可是這時天已經接近傍晚,手機在這裏信號離奇地消失得無影無蹤,如果跑回村子打電話,再等到劉正他們過來,天就會完全黑下來!我打算自己先上去探個究竟,畢竟救人如救火,要是在我等待的這段時間裏,白楓遭了意外,那我肯定會埋怨自己一輩子!
等這些主人紛紛離家出走之後,我終於可以安心地在石壁上尋找了,其實也不用尋找,那個黑洞洞的洞口就在離我進來的洞口不遠的位置。
那是陸華消失的第四天中午,我正在醫院裏默默地看著李教授他們做試驗,電話鈴響了。
有可能,完全有可能!如果陸華和白楓就隱藏在某一塊岩石縫隙裏,我隻是站在邊上瞄了一眼就這樣下山是不是有點草率?
看來,這次我又是白忙活一場,正在我打算攀岩上去的時候,不經意間手電筒亮光晃過,被左邊牆角處一團微微發亮的東西晃了一下眼睛,我急忙跑過去。
想到這裏,我將那件寫著字的衣服放在洞口,好使劉正他們趕到時能一眼看到,然後將手電筒插在腰帶上,一伸手,身子便鑽了進去!
專門為這件事特設的兩部專線幾乎被打爆了,卻沒有一條信息是有價值的。我甚至懷疑他們兩個人可能都已經不存在了,我不能相信一個人可以這麼徹底地消失掉,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腳下一鬆,身子砰的一聲掉進一個更大的空間裏才算結束!
塑料袋周圍和其他地方沒有什麼兩樣,苔蘚、亂石,我索性將苔蘚和石塊清理幹淨,底下露出了一寸厚的綠色土層,再往下就是堅硬的岩石,我甚至使勁用腳跺了幾下,試圖看看這岩石下麵是不是空的,然而,事實再一次證明了我的猜測是錯誤的。
這些天我自然不會忘了往中心醫院跑,醫院裏照樣人滿為患。本來傷風感冒隻是常見病,而且也最容易治療,曾幾何時,這甚至隻是一袋感冒衝劑就能解決的問題,可是現在卻變得十分棘手。需要打針輸液,甚至要住院治療,不知道是現代人對感冒藥有了抗體,還是感冒病毒對藥物有了抗體,或者是醫學水平隨著現代儀器的普及正在走下坡路。
也許從一邊看過去山頂是完整一塊,但有可能是分出許多塊,那麼塊與塊之間是不是存在著縫隙?那麼有沒有可能這些縫隙大到可以使人藏身其間而看不出來呢?
雖然醫院很忙,醫生和護士忙得不可開交,但是李教授已經顧不上這些,他和蔡峰已經整整三天將自己關在實驗室裏沒黑沒白地進行研究試驗。平時沒有人敢去打擾,到了吃飯的時候,白小娟就打好飯給兩人送過去,不過,他們兩個很少準時吃飯,每次感到肚子餓了的時候,飯菜都已經冰涼了!
我讓王小二帶我去了他撿到衣服的地方,那裏南麵依山,山不高,有一段懸崖,我想衣服是從懸崖上落下來的!
我感到很失望,本來以為山頂上一定有許多高低起伏的小土包,或者是怪石嶙峋,雜草滿地,我要在上麵小心翼翼地尋找好久,最後或者功德圓滿,或者失望而回,再或者和陸華展開一場生死較量。但是,我絕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幾乎每小時我都會撥打陸華的手機,電話裏傳出來的聲音是永遠不變的關機,關機,關機!
我慢慢爬到了洞裏,將插在背後腰帶上的手電筒拿出來,向裏麵照了照,窄洞斜著向下,坡度倒是不大,但是很長,手電筒照到最後已經擴展成了一抹淡淡的光環,根本就看不到頭。我自然也不知道這個窄洞通向哪裏?
我一步一步地向右查看,隻走了五六十米,就發現了一些特殊的痕跡。
於是我隻好慢慢地來:“你別著急,你從頭慢慢說!”
我下到洞底,環視一圈,洞壁均是石質的,很是滑溜,上麵長著許多青苔,地上卻生長著很密的苔蘚類植物,隻不過和四壁不同的是,這苔蘚植物約有一尺高,許多石塊都隱藏在裏麵。除此之外,就別無他物了。
我站在懸崖邊上腳印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山下被切分成許多塊的土地阡陌。沒錯,剛才我就是站在山下大約這個位置,王小二說,他就是在這裏撿到的這件寫著字的血衣!
這二十多分鍾的尋找基本上還是一無所獲,直到發現了一個尺許寬的裂縫。
王小二是一個標準的樸實農民,淳樸得讓人不忍欺騙。他執意不要我的錢,我也就沒有勉強,向他問了山上的一些大概情況,便單槍匹馬地向上爬去!
所以劉正他們實行了最為老土的辦法——排查和張貼告示!但是我覺得這或許是最有效的辦法!
也許你會認為,既然膿包是長在一個人頭骨之上,頭皮下麵,那用手術切除不是更加直接有效嗎?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我在前文已經敘述過李默然生前就醫的事情,在這裏就不再浪費筆墨贅述了。這件事證明手術切除並不能根本消除膿包,因為它會複發,就好像惡性腫瘤,手術切除隻是權宜之計,從長遠考慮,能夠研究出安全有效的克製藥物才是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