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鼓起自己氣鼓鼓的腮幫子，顯然對現在的情況不是很滿意。
子淵盤腿安詳的坐在廊前，淡定的用杯蓋拂去杯中浮葉，小嘬了一口，末了，再對廊外的九兒道：“不對，這姿勢泄了力了。”
九兒才又勉強又直起腰來，酸疼感還在，小臉耷拉著，想埋怨又不敢出聲，隻好悶在那兒，表情五顏六色直叫精彩。
師父終歸是師父，對待學習還是很嚴格的，九兒不敢怠慢了，唯恐又增懲罰。子淵剛才點了她的靈台，直接授了字給她，這字能記住多少，全靠她的造化。
她自覺自己還算聰慧，可這些字也不能完全記全，子淵不管她是否全部消化了，又指了隔壁的藏書閣道：“天下奇書盡在此，明天去其中的天字閣，一個月之內看完。”
九兒倒吸了一口涼氣。
九兒的一口氣還未緩完，子淵又淡淡說：“這書可以慢慢看，不急。不過，你先得練個身法。”
這個身法叫“檀步”，是一個基本步法，師傅說這以後練劍術需要用到的。
子淵又用指頭凝了一個光點，點入九兒的靈台。九兒頓感大腦一片空白，隻一個身子在腦海中扭動，步法流利如銀蛇狂舞，體態輕盈似飛翔翱天，真是一套極為飄逸的步法。
子淵收了授力之後，一如既往的淡定，“你先走一遍。”
九兒一時沒反應過來，“恩？”
子淵慢悠悠的回了廊上，“我就在這兒指導你，沒跳好，今天不準休息。”
九兒這才恍然大悟，這剛剛看過一遍的東西她就要跳出來！可剛才那個人是怎麼動的？先抬左腳？再挽花？還是點觀音指？九兒隻得哭喪著臉對子淵幽怨道：“師父……我不記得了……”
子淵依舊一派雲淡風輕，溫柔的說：“那我教你好了。”
所以，師父就親自教她了。師父的認真態度是不容置疑的，一個動作都需要仔細打磨，這更體現了他的負責，九兒更是體會到了師父的深深師徒情，竟然讓她一個動作待了半周天，這簡直是對她的刻苦周全。
更讓九兒默默含淚的，就是這個動作竟然是個金雞獨立，曲腰斜挑的“優美姿勢”。九兒橫摸一把傷心淚，把掉下去的腰又挺了挺。
“可是學會了？”
子淵輕輕的吐出一句話來，九兒嘟囔了聲，“還能不學會麼？……”
“你剛才說了什麼？”
九兒又客客氣氣道：“學會了，學會了！”
“真的學會了？”
九兒的小腦袋“噠噠噠噠”跟小雞啄米似的拚命的點頭，“真的學會了！”
“那好，我們繼續下一個動作。”
……
九兒趴在子淵的腳邊，四腳朝天，連一分鬧騰的力氣都沒了。子淵看到一身疲軟的九兒貌似很高興，站在九兒身邊軟聲說：“還有半招呢，怎麼能這麼快就躺在地上了。”
九兒一臉苦相的從地上“蹭”的一下坐起來，抓住子淵的一角，小腦袋蹭了蹭，又開始撒嬌，“師父~九兒不想學了，九兒想變回鳥~”
子淵蹲下來和九兒平視，眼神分明帶了些笑意，“你現在也是可以變成鳥兒的，回原身就行了。”
九兒聽到這話哼哼唧唧的又開始哭起來，“我不想學了，不想學了！”
“眼淚都沒出來。”
九兒見自己沒騙動子淵的惻隱之心，嘴邊憋出一串話，“師父，你不喜歡九兒了！”
子淵還是淡淡的看著九兒，“這和喜不喜歡沒有關係。”
九兒見自己的詭計都沒得逞，臉上陰雲更是密布一片。
“人的規矩沒學會，倒是先學會玩小把戲了，再撒嬌也不準偷懶。”
九兒又趁機鑽入子淵的懷裏，“九兒什麼都沒有學，所以師傅別讓我學了吧！”
子淵把九兒從自己身上扯了出來，“你答應過師父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以後不準這樣了。”
九兒隻好耷拉著臉，“師父~”
“那你學一天休息一天吧，就算是把學會的東西自己消化融彙，不能再多了。”
九兒知道再求也沒有更好的，隻好乖乖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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