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範澤天仍舊被隊長分配去拉煤車。不過奇怪的是,他在礦井裏來回拉了好幾趟,也沒有看見範老漢。
他以為範老漢被隊長派到別處幹活去了,也沒往心裏去,隻想著再見到他時,一定要向他問個清楚明白。
他知道,也許這個案子的突破口就在範老漢身上呢。
可是,一直到晚上吃飯時,仍然沒有見到範老漢的身影。
他這才似乎意識到什麼,暗覺不妙起來。
晚上,半夜時分,等到下鋪的何振飛睡著了,他又跳下床鋪,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去昨晚的那片樹林裏看了看,可是樹林裏卻空無一人。
範老漢就像被蒸發了一般,再也找不到了。
他心裏升起一種不祥之兆,暗暗責怪自己,也許是自己昨晚的魯莽與衝動害了範老漢。如此一來,自己惟一的線索就斷掉了。
他正在樹林外麵思索著,徘徊著,偶然間一抬頭,忽然看見一條人影從不遠處的管理員宿舍後門口閃出來,四下張望一番之後,便快步向礦井那邊跑去。
他怔了一下,這個人是誰呢?這麼晚了,去礦井那邊幹什麼呢?
他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忙悄悄地跟上去。
月色清明,他的腳步很快便跟近了那個人,從背影看去,那人應該是廠長助理汪倩娜。
隻見她快步來到山腳下,繞過正在開采之中的兩口礦井,來到大山的另一側,在一處雜草叢生的山坡上停下來,回頭看看身後有沒有人跟蹤。
範澤天急忙將身子閃到一塊石頭後麵,同時也看清楚了她的臉,的確就是汪倩娜。
汪倩娜確認四下無人之後,忽然扒開山坡上的一叢雜草,露出了一個黑魆魆的山洞。
她穿上一套礦工們的工作服,戴上安全帽,打開頭頂的礦燈,躬著腰走進山洞,再回身合上洞口的雜草。
範澤天不禁大吃一驚,沒有料到這裏竟有一個這麼隱密的山洞,更猜不透汪倩娜半夜三更到這裏來幹什麼。
他快步跟上去,也鑽進了山洞。
他鑽進來才發現這裏並非是一個山洞,而是一口礦井,井壁已長出青苔,兩邊的木樁及頭頂的木板已經開始腐朽,顯然是一口已經廢棄多年的舊礦井。
汪倩娜到這口舊礦井裏來幹什麼呢?
她並沒有警覺到身後幾十米遠處有人跟蹤,仍舊開著礦燈向前走。
這口舊礦井大約有兩百米深,礦井的盡頭有鐵鍬、籮筐等挖土挑土的工具。
汪倩娜走到盡頭之後,就拿起鐵鍬挖起土來。
再看礦井盡頭的兩邊,有二十餘米遠是新土,顯然這最後一段是最近才被她挖通的,看來她已經在這裏悄悄挖土好長一段時間了。
範澤天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
他躲在黑暗的礦井中觀察了一個多小時,見汪倩娜除了一昧揮鍬挖土之外,再無其他可疑舉動,便悄悄從礦井中退了出來。
以後的幾個晚上,他通過跟蹤觀察發現,汪倩娜每天晚上十二點鍾之後,都要去那口秘密的舊礦井中挖土,一直挖到殘月西沉天色微明時才回房休息。
舊礦井又被她向前挖進了好幾米遠。
第五天晚上,半夜時分,範澤天照例又悄悄來到那口舊礦井中觀察汪倩娜的舉動。
剛在礦井中摸黑走了一百多米遠,便聽見裏麵傳來一陣說話的聲音。
他不禁大吃一驚,以往汪倩娜都是一個人悄悄地進來,今晚井下怎麼會有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