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應雄正咬牙切齒地咒罵著,忽然看見前麵拐角處閃過一條熟悉的人影,他心中一動,急忙跟了上去,走到拐角處悄悄探頭一看,那人正是他老婆賀玲。他不由嚇了一跳:她到這裏來幹什麼?難道我“轉移財產”的事被她發現了?
賀玲卻並不知道他躲在後麵,徑直走到一個保險櫃前,輸入密碼打開櫃門後,從裏麵拎出一隻鼓鼓的提包,哧溜一聲,拉開了拉鏈。
甄應雄踮起腳尖一看,差點驚呆了,那提包裏竟然磚頭一樣整整齊齊地碼著一疊一疊的百元人民幣。
賀玲似乎生怕被人看見,不及細看,又急忙拉上了拉鏈。
甄應雄這才發現這隻提包有點眼熟,皺眉一想,這不正是那天李真誠離開南湖大酒店時用來裝衣服行頭的帆布提包嗎?怎麼……
甄應雄一時想不明白李真誠的提包怎麼會在自己妻子手上,但有一點他卻可以肯定,這提包裏的錢多半便是他不見的那二百萬。
眼見賀玲又要把那提包鎖進保險櫃,他不由急了,大叫道:“這錢是我的,快還給我。”撲上去就要搶那提包。
賀玲嚇了一跳,急忙往旁邊一閃,避開了他的雙手,抬頭一見來者正是自己的老公,眼裏頓時掠過一絲慌亂之色,旋即把臉一沉,說:“你搶什麼,這錢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這個保險櫃是龔麗用她的身份證租下的,這些錢現在也是屬於她的。”
甄應雄一聽,不由愣住了。
龔麗他認識,是賀玲的好朋友,也是本市赫赫有名的房地產商趙勇的老婆。
這錢怎麼又跟她扯上關係了呢?
賀玲瞧見他茫然失措的樣子,不由冷然一笑,說:“事到如今,離婚協議書都已經簽了,我也不怕你知道真相了。”
原來賀玲是個敏感而細心的女人,丈夫甄應雄有了外遇並且一心想離婚的事她早就有所察覺,隻是她對丈夫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所以一直隱忍不發。直到她偷聽到丈夫打給真誠離婚事務所的第一個電話,進而跟蹤丈夫,在天天茶餐廳偷聽到丈夫與李真誠的“密謀”之後,她才對丈夫徹底死心。
按說這時她已拿到丈夫對自己不忠的真憑實據,如果打離婚官司,她是無過錯的一方,分割財產時可以比丈夫多拿一份,但是這時她對丈夫的滿腔愛意早已轉化成了無盡的怨恨之情,她咬牙切齒地暗暗發誓:你做得出初一我就做得出十五,你不是一心想獨吞這二百萬嗎?我偏偏叫你一分錢也得不到。
說到這裏,聰明的讀者也許早已經猜出來了,不錯,那天在天天茶餐廳8號桌旁邊那張桌子上偷聽甄應雄與李真誠談話之後又跟蹤追趕李真誠的那個戴墨鏡的女人,就是賀玲。
賀玲找到李真誠,道明身份之後,直截了當地說:“你把甄應雄的那二百萬給我,我給你10(百分號)的提成作為回報,而且是照你的規矩,先付錢後辦事。”
李真誠眉頭一皺,感到有些為難地說:“我如果這樣做,得罪了甄先生,那日後就很難在這座城市立足了。”
賀玲盯著他說:“你別裝蒜了,我早已調查過你們事務所,你們事務所最近才在南門大街租了一套民房,連營業執照都還沒辦下來,說白了,你們是一家皮包公司,你拿了我老公的六萬塊勞務費,再加上我付給你的二十萬塊提成,總共是二十六萬,早已夠你卷起鋪蓋到另一座城市開一家真正的公司了。而且事到如今,你已沒有了選擇的餘地,你若不跟我合作,等你‘綁架’我老公之後我就立即報警,叫你不但賺不到錢,還要因犯綁架勒索罪而去坐牢。你最好先考慮清楚再回答我。”
李真誠被她唬住了,隻得答應跟她合作。
事實上,在南湖大酒店李真誠綁架甄應雄父子的那個套間的客廳裏,還藏得有一個人,李真誠將那二百萬掉包之後放在客廳,房門關上之後,藏在客廳裏的那個人便跳出來,將這二百萬迅速地轉進了那個帆布提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