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七年的時候,天下依然還沒有完全的平定。
先是劉黑闥,然後是林士弘,輔公佑,前後三年的時間裏,隋唐英雄們一個接一個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然後一個接一個的倒在了李唐的鐵蹄之下,而他們的作用,僅僅是襯托了李建成,李世民,李靖越來越彪炳的戰功而已。
雖然說身處這風雨飄搖的亂世之中,但是位於江州的九江郡城則依然是一派安寧的景象。自從三年前九江郡盧家的大公子盧承德意圖奪取江州,起兵接應梁王蕭銑,結果事機不密,被黃州總管周法明派自己的兒子周紹德帶人平定之後,江州再也沒有發生過戰亂。
不過顯赫一時的黃州總管周法明在前年的時候,被剛剛從李唐跳槽到輔公佑那邊的洪州總管張善安給刺殺了。然後這位跳槽的張善安緊接著又被李唐的李大亮給抓住了,接著張善安就被直接一刀,哢嚓了。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做強者,多不得好死!做弱者,多不得好活!
當然,這句話也是要分場合的,比如說江州的這些弱者這幾年過的就不錯。不要說戰亂,就連混混和遊俠兒們打架鬥毆的事情都少了很多。不過在江州城的老百姓的眼裏,這一切的變化都應該歸功於江州城外,廬山大林寺上的那個菩薩轉世的道信大師。
不過今日的江州有一點緊張的空氣,因為一大早的時候,江州的百姓們就看到一幫壯漢們簇擁著一個刀疤臉朝著江州醉雲樓的方向走了過去。十幾個大漢簇擁在一起,雖然說衣著並不統一,但是氣勢卻同樣的嚇人。
就在刀疤臉帶領著一幫混混剛剛過去不久,接著大家又看到一幫穿著一身短打扮的壯漢們包圍著一個一個在胳膊上紋著一隻鯉魚的壯漢,也向著醉雲樓的方向走了過去。
“看到了沒有,前麵的哪個刀疤臉,是這個……”正在路邊的一個酒樓裏和幾個人聊天的彙豐行糧商秦貴溪秦大郎用手朝下麵點了一下,然後挑了挑大拇指,“他就是江州第一坊市的信聯幫孫德培孫幫主。”
“哪後麵的那個呢?”在座的另一個人問了一句。
“這個也是這個。”秦大郎也挑了挑大拇指,“這個人是碼頭三江幫的這個,陳永和陳幫主。看到他身上的刺青了沒有,這個是長安手藝最好的妙手孫的活計,鯉魚跳龍門!”
“哪他們這氣勢洶洶的是想要做什麼啊?”又一個人開口問了一句。
“還能幹什麼,講數唄。”秦貴溪端起酒杯吱的來了一口。“據說前兩天三江幫的人在坊市開了一個鋪子,然後不知道被什麼人給盜了。大家知道,這坊市是信聯幫的低頭啊,於是三江幫就想讓信聯幫包賠,但是信聯幫又不認這個帳,兩邊這不就要先拉到一起講講,講不攏了就開打了。”
不能不說,雖然說秦貴溪是悟空的琉璃仙境下屬的資深五毛,但是他這次說的事情倒是沒有騙人。就在秦貴溪跟周圍的這幾個人炫耀這些的時候,在醉雲樓裏,信聯幫的老大孫德培已經衝著三江幫的老大陳永和拍了桌子。
“陳三,你不要太過分了!”孫德培一隻腳踩在幾案上,“你家的鋪子被盜關我們什麼事情,憑什麼要我們賠?”
“我的鋪子在你的地盤上被人盜了,我不找你賠找誰賠?”陳永和也不甘示弱的一腳踏在幾案上,“怎麼,你們信聯幫不是維護坊市的安寧的嗎?”
“安寧也是對那些收了淨街錢的人,你們三江幫在我的地盤開鋪子,給我交過一文錢的淨街錢嗎?”孫德培大聲的說,“你不按照規矩給錢,爺們憑什麼按照規矩保你的平安。”
“你可以不保啊,出了事情的話,我來找你們信聯幫要……”陳永和一挽袖子,“咱們江上的好漢別的沒有,就是有一把子力氣。”
“你們有力氣,我們沒有?”孫德培也一挽袖子,“打就打,誰怕誰?”
“我看你們這群直娘賊誰敢先動手!”還沒有等他們兩個打起來的時候,就聽到砰的一聲,醉雲樓的大門已經被人一腳踹開,接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和尚拎著一柄銅質的錫杖出現在了門口,“臥槽泥馬勒戈壁的,你們都出息了吧,啊!!!”
“小郎君?”在看到這個小和尚出現的時候,兩幫本來劍拔弩張,看著就要動手的混混一下都軟了下來,陳德培馬上一溜小跑的衝到了門口,“您怎麼親自來了,有什麼吩咐您讓崔管事指示我們一聲不就行了?”
“指示,指示個屁!”悟空一臉鬱悶的走進了醉雲樓裏麵,一屁股在一張幾案上坐了下來,“我說你們這幫天殺的粗坯,做事情從來不知道低調,打個群架也要鬧到江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生恐尼瑪沒有人知道你們兩家要打群架是了吧!”
“害的小衲我這一大早的就被道信師傅從禪房裏揪了出來,跑來製止你們打架,還說這是功德啊……”說著,悟空啪的一巴掌就扇在了陳永和的後腦勺上,“尼瑪功德啊,你們要是天天打這麼一架的話,小衲很快就成萬家生佛了啊,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