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不敢當!”從車裏傳出來了一個清朗的聲音,“周縣令喚貧道晨溪便是。”
等周紹德的謝堅翔起身之後,就看到馬車中的人影微微的晃動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拂塵,然後馬車車蓋四周垂下來的白紗如同是被人拉動一樣,徐徐的升起,等在車蓋的四周剩餘了幾寸寬的一條的時候停了下來。
而這位晨溪道長的麵容也完全的顯露了出來,隻見他三綹長髯,單看胡子起碼有三四十歲,但是臉色紅潤,單看臉的話最多也就是二十歲,兩者搭配在一起的話,卻又顯得那麼協調,手中握著一柄白玉做的拂塵,握著拂塵的手幾乎快跟白玉一個顏色了。
頭上戴著黑色元始冠,身上穿著青色的道袍,罩著五色山水的袖帔,端坐在馬車上,微微的晃動著拂塵,無論是誰,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肯定都能想到那句用來形容李白的話。
“飄飄然有神仙之姿!”
在看到這位晨溪道長的真人的時候,周紹德徹底的放下了心,就眼前的這個道士的長相,這個派頭,再加上這個拂塵一擺,立刻帷幔就飄然升起的法力,不要說是天師,就算說他是國師自己也會信啊。
“貧道南來,勞煩周縣令在此相侯,當真是銘感五內!”晨溪道長輕輕的在車上對著周紹德一躬身。
“哪裏哪裏!”周紹德感覺到一陣的激動啊,聽到沒有,人家晨溪道長居然說自己等在這裏的事情讓人家銘感五內,這話說的多謙虛。那裏像上清派的那兩個無恥的道士,當初自己等在這裏的時候就是哼了一聲。
同樣都是道士,你說差距怎麼就這麼大捏!
然後等周紹德和晨溪道長寒暄了兩句之後,這兩撥人就並成了一撥,然後向著黃梅,或者說義豐縣的縣城方向走了過來。
“不錯,此地依山傍水,兼通吳楚,襟帶荊揚,地理形勢果然大好!”一路走來,晨溪道長對於黃梅縣的位置大加褒獎,就差直接說,這塊的風水好啊,就是好啊就是好了!
等進了縣城之後,晨溪道長再次對縣城的繁華表示了極大的好評,同時對義豐縣的現任領導班子的努力也表示了肯定。
這點再次讓跟著來的周紹德和謝堅翔兩個人的心裏喜滋滋的。要知道,這個晨溪道長隻要再給岐平定寫信的時候提自己一筆,然後岐平定再跟李淵陛下聊天的時候順嘴說一聲的話,那自己就發達了啊,絕對的簡在帝心啊!
馬車在周紹德的宅邸大門前的時候停了下來,此時周紹德早就已經大開中門,而且在廳堂之上連酒宴都已經準備好了,義豐縣的其餘幾個領導人,比如說縣丞劉同啊,主簿常波啊,還有雖然不算是領導,但還是厚著臉皮來混吃混喝的縣學學正王鴻啊之類的閑雜人等都已經在門前等著了。
等到馬車停下來之後,就看到晨溪道長還在車上穩穩的坐著,一點下來的意思都沒有,而站在一邊的一個小道童已經從馬車的後麵拿出了一卷繪著符籙的,好像是毛毯一樣的東西跑到了馬車的前麵,然後刷的一聲,把這個毛毯給全部展開,一直鋪到了大廳的門前。
大家這才看明白,原來這個玩意是鋪在地上的毯子。
就在他們還沒有明白這是要做什麼的時候,又一個小道童同樣的抱著一卷不一樣的毛毯過來,然後在地上的那層毯子的上麵又鋪了一層。一連這麼搞了三層之後,晨溪道長才飄然起身,然後從容的下了馬車,站在了毯子上。
“實在抱歉!”晨溪道長一揚手中的拂塵,“貧道一直在山中靜修,雙足多年不曾踏入凡塵了,實在是忍耐不了這裏的富貴之氣,還請諸位不要見怪!”
一瞬間,晨溪道長這高調到了極點的出場,瞬間就把這幫土包子們全給震了!
什麼叫高道?什麼叫神仙?什麼叫差距?
不客氣的說,就晨溪道長這出場的一下,就甩開了茅山宗的那兩個廢柴十幾條街都不止啊。現在不要說親眼見過晨曦道長使用法術升起了帷幔的周紹德和謝堅翔,就連縣丞劉同和主簿常波在晨曦道長的氣場之下,一樣是唯唯諾諾啊!
“我擦!看看人家這出場!”智興跟悟空坐在馬車對麵街道的二樓,用羨慕的語氣對悟空說,“你說要是咱們禪宗也是這麼一出場的話……”
“道信師傅就先用戒尺把咱們兩個都打死了。”悟空伸手做了一個割喉的手勢,“智興師兄,你要知道,以顯赫聲勢而引人向道,就已經是走上了邪路,金剛經上說過,不可以三十二相見如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