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李泉本來這幾天的心情還是非常好的,在這個古玩行當整體不景氣的現在,他居然能碰到了這麼一個巨大的十萬貫的生辰綱的單子,這叫什麼?
救命稻草啊,親!
當然了,雖然說那個該死的縣尉還收了一筆不大不小的賄賂,足足十幾貫之後,才算是同意自己的寶物進入了複試,但是李泉相信,他的那間鎮店之寶玉如意絕對可以入選最後的十萬貫生辰綱裏。
在江州蘄州這一帶,除了黃州保興樓的羊脂玉佛之外,再也沒有比自己手裏的哪個玉如意更好的雕工,更加值錢的寶貝了。
當然了,因為是複試,而不是最後的決定,所以李泉再把自己攜帶的寶物都交出去之後,拿到的不是錢,而是一張白條,一張寫著縣令周紹德的名字和蓋著縣令大印的白條。
白條就白條吧,在不答應這個條件,人家就不買的情況下,李泉無奈的隻能接受了這個該死的條件。畢竟現在的生意不好做,而且最重要的是,好歹周紹德也算是江南名門,周家也是有田有地的大戶,知根知底,不是那種騙子。
不過把東西賣出去了,但是手裏卻沒有拿到錢,而是拿到了一張該死的白條,確實是讓李泉的心裏非常的忐忑不安,一整天的心裏都七上八下的。
李泉不知道什麼叫墨菲定律,但是他的遭遇卻恰恰的說明了這一點。
“我不活啦……”就在李泉把東西交出去的第三天,他剛剛從客棧裏出來,正打算去衙門口看看有沒有自己的寶物進入了最後的目標的通知,結果就看到一個人哭喪著臉,一路哭天喊地的從衙門口那邊跑了過來。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李泉有點納悶的朝這個人看了一眼,結果發現他居然還是一個熟人,就是他曾經在縣衙裏見過一麵的黃州寶雲閣的老板沈三郎。
“三郎……”李泉停下了腳步,一把揪住了沈三郎的衣服,“你怎麼了?”
“我不活啦……”沈三郎哭的那叫一個淒慘啊,“周紹德吞了我的東西不給錢……”
“你說什麼……”李泉一下感覺到自己就蒙了。“周縣令他不給錢,憑什麼?”
“他說他的錢和東西都被縣尉給騙走了……”沈三郎哭的哇哇的,“所以他現在沒有錢給我們了。”
“這怎麼可能?”在李泉和沈三郎的旁邊立刻又圍上來了幾個同行,“這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啊!”沈三郎用死了爹娘一樣的口氣說,“我剛剛從縣衙過來,周紹德不肯見我,我想要回來我的東西,他也不給啊!”
“怎麼能這樣……”
“天啊,我那批貨起碼之六千貫啊……”
“……”
聽到沈三郎的話之後,四周的這些古玩商,包括李泉在內,心都是刷的一下就涼了下來。
“不行,額要去縣衙找他……”一個身材粗壯,鼻子很高,眼睛深陷,腰裏還別著一把刀的胡人怒了,“拿了額的東西,就要給錢,如果不給錢的話,那就把東西還給我,如果想吞了額的東西,那額就跟他拚了!”
“咱們大家一起去縣衙啊!”另外一個人振臂一呼,“給周紹德要錢去,不給錢的話把東西還回來……”
隨著兩個領頭的人站了出來之後,剩餘的這些古董商頓時一呼百應,然後浩浩蕩蕩的朝著衙門的方向就衝了過去,沿途還不斷有其他的古董商加入,等到了縣衙的門口的時候,這隻討債團的規模已經發展到了五六十人的樣子。
李泉也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跟著其他的古董商一起衝到了縣衙的大門口。
縣衙的大門緊閉,門口連一個站崗放哨的人都沒有。
“周紹德,你給額出來……”胡人珠寶商揮著手,對著縣衙裏麵大喊。
“還錢,不還錢還東西……”另一個人也站了出來,對著裏麵大喊。
在這兩個人的帶動之下,包括李泉在內的這些古董商們紛紛七嘴八舌的喊了起來,“趕緊還錢,趕緊還錢,不還錢趕緊退東西給我們。”
就在他們開始呼喊的時候,兩個差役小心的從街邊的另外一個牆角探出頭來,朝人群裏瞄了一眼,然後立刻把腦袋縮了回去。
隨著一聲蹬蹬蹬的腳步聲之後,其中一個差役已經跑到了周紹德的住處,“啟稟縣尊,外麵那些古董商已經打上門來了。”
“你去找王主簿,讓他去把外麵的那些人驅散……”周紹德鬱悶的一揮手。
“啟稟縣尊,王主簿今天告假,沒有來衙門!”
“那你去找劉縣丞……”
“啟稟縣尊,劉縣丞前天就告假了,這幾天一直都沒有來衙門!”
“這幫該死的東西!”周紹德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氣死我了!”
周紹德真的是很鬱悶,本來計劃的好好的富貴之氣,結果被謝堅翔那個混蛋給搶了先,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些金銀財物和玉器珍玩神馬的,也全都被晨溪道長……晨溪老妖給帶走了,現在外麵的那幫人又上門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