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欣兒嘟囔著:“小少奶奶你傻了麼?快把你看到的說出來。”冰兒也用充滿期待的眼光看著我。我清了清嗓子,幹澀地說道:“我方才什麼也不曾看見。”
冰兒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失望之極的神色。明月欣兒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幾分鄙夷。我如坐針氈,說道:“我身子不適,先走一步。”說完,轉身就欲離開。這時候,菊媽尖細的聲音老遠地傳了過來:“老夫人,就是這裏啦!”遠遠的,我看到菊媽引著老夫人走過來。定然是不知哪個多事的下人把這裏的事情告訴了她。
走到近前,老夫人的臉色鐵青鐵青。她用極具威嚴的眼神掃視了諸人一眼,冷冷道:“一大群有身份的人,在這裏大呼小叫,成何體統?無端地叫下人們笑話了去。”
諸人屏住呼吸,一聲不吭。冰兒挽住老夫人,笑道:“這些下人們真是不知好歹,這樣的小事,也值當驚動老夫人?交給冰兒來處理,就是了嘛。”
老夫人一言不發,麵若冰霜。菊媽大吆小喝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快給老夫人說一遍。”
岑溪弦搶先道:“倒也不是什麼大事。是大嫂抱著敏兒,許是一時不慎,用指甲套劃傷了她的臉,正巧被我和二嫂瞧見。二嫂雖是氣大了些,到底是心疼自己女兒的緣故。”老夫人斜了梅嬈非一眼,問道:“可是這麼一回事麼?”
這時,寶寶剛巧抱著敷了藥的敏兒過來。梅嬈非接過孩子,淚如雨下,哭嚷道:“請老夫人一定要為我們娘兒倆做主哪。敏兒這麼小小的孩子,哪裏經得起這樣的折騰?”老夫人看了敏兒的臉,臉色愈加難看,叱道:“湘兒,非兒說的可是實話?”
梅嬈非搶先道:“自然是實話。木顏和九容小嫂嫂都看見了的。”柳雨湘低著頭,一言不發。老夫人的目光又轉到我身上:“九容,你倒是說說,這是不是湘兒幹的?”
明月欣兒嘀咕道:“分明是二少奶奶栽贓嫁禍,大少奶奶是冤枉的。”她的聲音雖然低,每個人卻都聽得到。岑溪弦卻仍然笑道:“明月欣兒想來是對我有些誤會吧,況且丫頭們說話向來沒個準頭,老夫人不妨還是問問九容小嫂嫂的好。”她邊說,邊用威脅的眼光看著我。
我在心裏苦笑道:我百計避敵,卻不曾想到,還是被牽扯進來。既是難免,逃避又有何用。若要我昧著良心誣陷柳雨湘這個善良的女子,我做不到。我清了清嗓子,說道:“是三弟妹拿鑲金護套劃傷敏兒,然後又趁人不注意,把護套扔到湘姐姐的身後。我是親眼所見,所言若有虛假,天地不容。”
岑溪弦的麵色大變。梅嬈非卻不信我所說的,她嚷道:“既是溪弦所為,柳雨湘的另外一隻鑲金護套為何拿不出?溪弦的手上可是有兩隻鑲金護套的,一隻都不曾少,地上的那隻,又怎麼會是她的?”
冰兒笑道:“這可得問問三表嫂。三表嫂,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岑溪弦半晌才恨恨說道:“老夫人明鑒,是大嫂和九容串通好了來冤枉我。”
柳雨湘忽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說道:“老夫人,一切都是湘兒的錯,請你懲罰湘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