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湘歎口氣,緩緩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說出真相。九容妹妹為相公的病,操透了心。她托冰兒從茅山道士處打聽到一個偏方,便是把傳家的寶物分成兩半,一半藏在小妾的枕頭中,讓小妾在睡夢中吸收祖宗的靈氣;一半托外姓人拿到廟裏去祈福。日日如此,七七四十九日,相公的病情就可痊愈。有一樣,這件事不可讓家中的長輩知道,否則就會前功盡棄。九容和冰兒把這事告訴相公後,相公同意一試。我們原想等著七七四十九日滿,相公的病情大好後,再來向老夫人請罪,卻不曾想到,事到如今,被人所累,前功盡棄。”柳雨湘說著,臉上露出很難受很悲愴的神情。沈洪的麵色也變得十分難看。
柳雨湘說的,全是為我開脫的托辭,全是假的。但是老夫人乍見愛子病體大好,哪裏還計較那麼多。她走上前幾步,拉著沈洪的手,幾乎要流出淚來:“兒啊,原來是這樣。都是為娘的不好,害的你不能痊愈......”她越說,聲音越發地哽咽起來,麵上的神情也十分自責。我從不知,老夫人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麵。
柳雨湘說了些好話安慰老夫人,沈洪也咳嗽著勸著。好一會,老夫人的神態才恢複如常,她吩咐道:“慶叔,快給親家公鬆綁,要好好招待他。等會去賬房取一百兩銀子送給親家公,一來壓驚,二來感謝親家公為我洪兒的事操勞。”她又對丫鬟們喊道:“還不快把小少奶奶扶起來!”
菊媽的臉色有些發白,她期期艾艾地問道:“老夫人,傳家寶被偷竊的事情,就這麼算了麼?”
“不算你還想怎麼樣?”老夫人的臉色變得十足的嚴厲,她厲聲道:“紫菊,你搞出的事情還不多麼?若不是你從中作梗,說不準我洪兒的病,到七七四十九天後就痊愈。可是如今---若是我洪兒有什麼不爽利,紫菊,我第一個把你從沈家攆出去!”
菊媽聽聞老夫人的話,嚇地雙腿哆嗦,不敢說話。老夫人的臉色卻又緩和下來,她喃喃道:“難道......難道真如明月欣兒說的一般,我真的是老糊塗了麼?”
我趁機跪下求情道:“老夫人你是英明的,隻是為人蒙蔽而已。明月欣兒年齡還小,口不擇言,就請老夫人網開一麵,不要攆她出沈家。”柳雨湘也說道:“老夫人,明月欣兒跟在你膝下十多年,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苦她也挨打,已得到教訓,就請你留下她吧。”老夫人沒有說話,就算是答應了。
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閑平地起波瀾。這件事終於告一段落。
這件事,我猜也猜的到,定然是菊媽陷害我的,因為她是貼身侍奉老夫人的,能輕易拿到沈家傳家寶的,唯她一人而已。她與梅嬈非、岑溪弦二人,同氣連枝,這件事,梅嬈非和岑溪弦自然也脫不了關係。究其原因,除去舊日結下的恩怨,最主要的自然是因我那天無意中偷聽到了她們的談話,她們想陷害我,快些把我趕出沈家,免得我阻礙她們打的害柳雨湘的如意算盤。
經過這件事後,我終於懂得,明哲保身非良計,適時反擊是長策。人,總不能日日等著別人來陷害,等到真的被陷害的時候,那種求天不應告地不靈的感覺,讓我覺得痛徹心扉,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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