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二更,每更三千字,第二更:傍晚6點】
袁震東的麵上,已然訕訕,說道:“今日將軍府邸,還有些雜務要處理,今個兒就不在這裏叨擾幹娘啦。等公務閑下來,震東定然再次前來拜見幹娘。”說完告辭離去,老夫人帶著沈家的人,闔府送了出去。
自從袁震東和黃煙陌在沈洪麵前出現之後,他剛剛有起色的身子骨,又很快的病弱下去。整個人羸弱消瘦,麵色蠟黃,一如當被人給服食“罌粟膏”的時候。他時常一個人躺著發呆,誰也不理會,我走上前去和她搭腔,他便也應著。隻是我總覺著他自個兒也不知道自個兒在應著什麼。總之,他整個人變得,就如同隻剩下一具空殼一般,如同被魔鬼吞噬了靈魂的空殼。
我的心中,要說一點漣漪都沒有泛起,那是不肯能的事兒。我原本以為沈洪即便不能忘卻柳雨湘,有了我,他也會“憐取眼前人”了。畢竟,我們兩個一起挨過這一兩年,也算是患難與共的夫妻。誰知到頭來,沈洪心中最愛的,或者說唯一愛著的,唯有柳雨湘而已。單看他如今如癡如狂的神態,便可以知道了。
這日清晨,杜靈若忽然來到沈洪臥房,寶寶正喂沈洪吃粥,我正做在一邊整理東西。
杜靈若誰也不理,一個人徑自坐下,高高翹著三寸金蓮,拿著瓜子優雅的嗑著。自從她嫁入沈家後,幾乎很少來沈洪的臥房。
她邊“撲哧”一聲,將一個瓜子皮吐到地上,邊說道:“相公,我聽說你的老情人回來啦?當真是可喜可賀哪。九容妹妹,我們可是又多了一個大姐哪,你說接下來,我和你,誰是老二,誰是老三呢?”
沈洪聽了杜靈若的話,整個人頓時受了莫大的刺激,猛的咳嗽起來,嗆了寶寶一身。
我見狀,忙拿了帕子去給他擦嘴,安撫他躺下。
杜靈若見了,越發的刻薄道:“九容妹妹,你可真是一個賢妻良母哪。當初為了和我爭老大,不惜擺出那麼一副姿態。現在還沒開始爭老二哪,你又開始來啦,你瞧著,你瞧著。”
我對杜靈若的話,置若罔聞。無論她怎麼刻薄我,我總是不吭聲。她自個兒又說了幾句,覺著沒趣兒的很,便自己離去了。
寶寶說道:“少奶奶,對付這種人,你倒是有法子的很。”我微微一笑,心裏想,以杜靈若的性子,來我這廂找碴,沒有成功。多半接下來要去老夫人那裏啦。杜靈若倒也不是壞人,岑溪弦、梅嬈非三番五次拉攏她,她也瞧都不瞧上一眼。隻是從開始到現在,相公傷害她太深。這種傷害,換了哪個女子,也決計好受不到哪裏去。是以說到底,她終究也隻是個可憐的女子而已。
唉。其實沈家的女子,哪個不可憐呢?外人看沈家的人,一個個衣著光鮮,錦衣玉食,榮華富貴,說不盡的榮耀福氣,可是置身其中,才知道被鎖在金籠裏的滋味,反而不及外麵的人情半分真。
果然,我預料的沒有錯。杜靈若從我這裏離開後,心中越想越是不忿,便跑到正堂,對著老夫人一陣搶白。老夫人原本年紀大的人,身子骨就好不到哪裏去,前幾天又被黃煙陌的事兒,弄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如今更在一些下人麵前,被自己的兒媳婦一頓寒磣,又氣又急,一時之間,居然也病倒了。
老夫人這次的病情,來勢洶洶,和以往不同。請了令狐大夫來診斷,說也是中風。雖是如此,卻到底比沈洪的病情輕一些。
老夫人病倒,沈家大院裏頓時亂了套。爭權的、奪利的、為自個兒打算的......原本是平息了很多的火yao味,現在卻又濃重起來。
值得欣慰的是,老夫人雖然人下不了床,心裏卻是明白的。她把沈家酒坊的事,交給陳叔和慶叔負責。沈家大院兒的事兒,有什麼風吹草動的,她心裏頭也明白的緊。老夫人認袁震東為義子,原本是思量著要大擺筵席,如今病來如山倒,卻是也擺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