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沈洪居然絲毫不顧及我的感受,向老夫人道:“老夫人,如今我要休了九容,你該沒有異議了吧。”
老夫人當即說道:“我不同意。當初讓容兒去將軍府,和將軍求情,也是為了我。何況,即便將軍和容兒過去是戀人,現在不是也沒有什麼了麼?洪兒,你向來不是這麼偏執的人,今個兒怎麼啦?若是有什麼事情,你說出來便是,何況要作踐你媳婦兒?”
不知道什麼時候,杜靈若也已經來了,她倚在門框上,嗑著瓜子,不冷不熱地說道:“有些人,真是不可理喻。當初的時候,死活要人家嫁進來;到如今,挑不出人家什麼錯兒,又要逼著人家離開。”
眾人的目光一起向她投去。她擺擺手說道:“你們也不必看我。我是恨不得九容離開沈家的。縱然這個丈夫,我瞧著一百個不順眼,橫豎我是嫁進來啦,我可不想著和旁人分享丈夫。”
冰凝最近身子不舒服,原本躺在房中休息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卻也已經來了,她聽了杜靈若的話,說道:“靈若嫂嫂,如今情形已然夠亂啦,你就不要添亂了麼。”杜靈若白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沈洪說道:“無論如何,九容我是要休的。”
老夫人怒道:“洪兒,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現下沈家是你做主,還是我做主?你說要休了你媳婦兒,便要休了麼?你媳婦兒犯了七出之條的哪一條?你倒是說說清楚。方才那一條,卻是不能算的。”
沈洪想了想,說道:“人家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容兒嫁到我們沈家這麼久,卻沒有給你老人家生個孫子,算不算是犯了七出之條的‘無所出’這一條?”
老夫人罵道:“混賬!你當真要氣死為娘的,才肯罷休麼?你和九容,都年紀輕輕的,還怕以後沒有孩子麼?”
沈洪說道:“娘,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老夫人十分決絕地說道:“總之,容兒是不能休的。我從頭到尾,便隻有這句話。”
沈洪的麵色,憔悴而又難看。他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半天不說話。終於,他緩緩說道:“原本這件事情,我是想替九容隱瞞的。畢竟我們兩個夫妻一場,我也不想讓她落得個千夫所指,可是如今,你們都來逼我,我卻是不能不說啦。”
我定定地看著沈洪,說道:“你心裏若是有什麼,你早就該說出來。我冷九容做事,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更對得住自個兒的良心。我若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兒,你倒是說來聽聽。到時候不用你休,我自個兒掉頭就離開沈家。”
沈洪指著我,說道:“我原本以為你是個善良的人,可是如今才知道,居然是錯看了你。而且,事到如今,你居然還能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九容,你做戲的功夫,實在是很好。”
沈洪說道:“這件事情,其實說起來倒也不是什麼複雜的事情,隻是九容做的,實在是人神共憤。九容,你自個兒說,現在的將軍夫人,你可認識麼?”
沈洪這話一出,袁震東先笑道:“大哥這話言重啦。我夫人容兒妹妹自然是認識的,便是黃煙陌嘛。方才的時候,她不還跟著我們一起吃飯了麼?大哥這話問的實在是奇怪。”
沈洪嗤笑道:“我問的這話,也沒有奇怪的。隻是這將軍夫人,雖然現下裏是將軍夫人,其實她是我原本的妻子柳雨湘。”
老夫人麵色一凜,斥道:“洪兒,不可胡說八道!將軍乃是西宋的堂堂一品大員,他的夫人,原本自然是高官顯宦之女,又何來是你的妻子?天底下,生的一模一樣的人,多的是,難不成每個都成了你的妻子了麼?”
沈洪仍舊是冷笑道:“你們也莫以為我真的****病著,就當真是人事不知。什麼也不知道啦。湘兒跟著我那麼些年,我還是能認得出她的。縱然是模樣可以不必理會,旁的我卻還是知道。總之,在我第一回看到煙陌的時候,我便已經知道她是我失蹤的妻子湘兒啦。隻是她一直不肯跟我承認罷了。”
“她自然不肯承認,因為她根本就不是。”老夫人斬釘截鐵地說道。
“她不肯承認,我也不想逼迫她。可是最近幾回見她的時候,她卻終於和我承認啦。”沈洪說道。
老夫人大吃一驚,問道:“你們難道平時私下還有見麵麼?”
沈洪點點頭,說道:“雖然也不是太經常,不過還是見過好幾回啦。你們也別瞧著我病秧子一般,我出去見個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老夫人看了看袁震東,隻見袁震東麵無表情地坐著,什麼都沒有說話。老夫人這才問道:“你和那個柳......將軍夫人平日裏怎麼見麵?你們是如何開始見麵的?”